,他不认。
我痛斥何努力:“说这种话有意思吗?要不是你爹抢在我前面把你生下来,我还想让你做我的亲生儿子呢。”
但看到何努力一脸的真诚,我也只好领情:“老何,你有心了。”
此后每当我跟何努力意见相左甚而至于掀桌子时,何努力就祭出这句话,说我一直想认你做姐夫的。于是我就心软了。谁能拒绝对方想认自己作姐夫呢?谁又能忍心揍自己的小舅子?
除此,我和外界的唯一联系,是乡邮政所,我订了很多报刊,受到了校长唯一一次表扬,说是我一个人顶了学校大半个任务。后来有传言,说我之所以订那么多报刊,是因为我在和乡邮政所的女邮递员搞对象。虽然我一再辩白,我不想,我没有,但我无法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。直到有一天学校男会计在乡邮政所的女邮递员那过夜被学生看到,大家才相信我真的没有。当然,也还有传言说并不是我不想和女邮递员搞对象,实在是我一个普通老师,自然竞争不过学校的会计。当语文老师还在自己宿舍里字斟句酌地憋情书时,会计早已经窜上了女邮递员带着报纸香味的床。
这个传言有失厚道,主要是我没法解释。那个年轻的女邮递员来送邮件时我见过几次,有点风韵,但也还没令我倾倒到闷在宿舍里憋情书。
当然,也不怪他们如此猜测,相对于其他老师经常聚在一起打牌下棋,我却通常一个人关在宿舍里,那不是憋情书,还能是什么?
这里的学生整体素质不算乐观。因为成绩稍好或者家长重视孩子教育的,都千方百计把他们转到县城上学去了。留在这里的,大多是连家长都认为不是读书那块料的。于是,老师和家长取得一种默契:家长只希望老师能看管住他们的孩子,不要惹事;老师只希望学生身心健康,不要出事。
于是作为老师,也就有不少时间。理论上来说,每天上完课表上排的课程,其他时间皆自由。
我于是每天关门苦读。于是,不出意外地,意外发生了。
村与村之间的男生在校外约架互殴是家常便饭。麻烦的是这里是边界地区,有的一打就越界了,造成两市之间的纠纷,协调起来就很麻烦。
一天傍晚,我正在宿舍读书,班长曾美丽来敲门,说班上有个叫苏流浪的同学跟外市外县外镇外村的青年斗殴受伤了,现在在乡卫生院里。
这个苏流浪,已连降两级了,脸上有痘痘唇上有胡须,看起来和老师差不多。他平时旷课难得一见踪影,偶尔出现在学校,不是打架就是抢东西。我几次去他家家访,都没遇到家长,听说他父亲已过世,母亲每天早出晚归在地里忙活,也管不了他。
我去校长那里说了下情况,拔腿赶往乡卫生院。
卫生院在坟场的另一边。抄近路从坟场穿过去就到了。
苏流浪刚缝了针,头上扎着绷带。我问值班的女医生苏流浪伤势如何,女医生给我翻了个美丽的白眼:“你是家属?”
我含糊应着:“啊啊。”
“这次还算命大。下次可就不一定了。先去缴费。过一周来拆线。”
办好手续,我把苏流浪领回学校。苏流浪像个新制成的木乃伊,非常老实。我每天带着他去乡卫生院清洗伤口,服侍吃药。还和校长到乡政府去,和乡里干部一起跑相邻的新远县丰水镇,协调后续事情的处理。
苏流浪知道自己闯的祸不小,头上裹得严严实实的,也没脸出去见人,大多时间呆在我宿舍里。这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