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海看着挺硬朗,嘴上没服软,但眼神里的慌劲儿藏不住。
俩小弟架着他的胳膊,直接给拽进了赵三的办公室——没往锅炉房带,那地方是动真格的血腥地儿,赵三想先跟他“唠唠”
。
办公室对面摆着个凳子,小弟们一把将杜海摁在凳子上,一把枪顶在他后腰,两把片刀架在他脖子上,恶狠狠地吼:“别动!
动一下就废了你!”
杜海被死死控制住,赵三这才慢悠悠叼着烟站起来,吐了个烟圈,似笑非笑地说:“杜海啊杜海,这回我逮着你了吧?之前电话里挺牛逼啊,敢骂三哥我,现在咋不硬气了?”
杜海咽了口唾沫,强装镇定:“三哥,你听我解释啊!”
说不害怕是扯犊子,赵三是长春第一大哥,手下小弟个个凶神恶煞,他早吓得心里打鼓了,嘴上却还得撑着,“三哥,那货的事儿真不是我干的!”
“解释你妈了个逼!”
赵三猛地把烟摁在烟灰缸里,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敢拿假货糊弄我?糊弄老百姓没本事也就算了,你他妈敢糊弄我赵三?你是没长眼睛,还是活腻歪了?”
“三哥,我真没糊弄你!
以次充好这事儿,我杜海绝对干不出来,都是手底下人不长眼,再说了,我哪敢在三哥您面前耍活儿呀!”
杜海急得直摆手。
“哦?照你这意思,是我赵红林在这儿埋汰你,讹你那万八千块钱呗?”
赵三眯着眼,语气里全是嘲讽。
“不是不是!
三哥我绝对没这意思!”
杜海赶紧辩解,“三哥,您那货是在谁手里接的啊?”
赵三转头问黄强:“老强,上次接货的是哪俩小子?”
黄强立马回话:“三哥,是那叫小文和小强的,他俩之前送过好几次货,一直挺稳当的,没想到这回出幺蛾子。”
杜海一听,拍着大腿喊:“是他俩!
这俩是我手下的小弟!
三哥,您把那货拿给我瞅瞅行不?我指定能看出门道!”
赵三冲黄强抬了抬下巴:“去,把那堆破烂货拿过来。”
黄强转身去里屋抽屉里翻了翻,拎着个塑料袋出来,“啪”
地扔在杜海面前的茶几上:“你瞅瞅,这是你家的货不?”
杜海低头一看,眉头瞬间皱起来:“三哥,咱打交道一年多了,我家货啥样您还不知道?我杜老门的货,外面都用那种黄牛皮油纸包着,那是咱的标志,跟百年老字号似的,从来不带差的!
您这货外面就一层塑料皮,压根不是我的货啊!
您是不是把包装拆了?”
赵三愣了一下,还真记起来了——以前杜老门送的货,确实都是黄牛皮油纸包的,跟这塑料袋包装完全不一样。
他转头问黄强:“黄强,你接货的时候,他给你的就是这塑料包装?”
“对啊三哥!
我拿的时候就是这包装,我没换过!”
黄强赶紧说。
杜海这才恍然大悟,拍着大腿骂:“操!
我知道咋回事了!
三哥,您冤枉我了!
这货绝对不是我的!
肯定是我手下那小文和小强,他俩偷梁换柱了!
这俩小子想挣外快,把好货换成次货,把高纯度的卖了换钱,拿这破烂货糊弄您!”
赵三挑了挑眉:“哦?原来是这么回事?但你兄弟干的事儿,不也是你的事儿?跟你没关系?”
杜海知道自己理亏,赶紧赔笑脸:“三哥,是我的错!
我没管好手下!
我现在就打电话,让我兄弟把最好的一号货送过来,一万块钱的货,我再多补一千块钱的!
之前您花的那一万块,我也一分不少退给您!
三哥,您看这样成不?”
话说得那叫一个有诚意。
赵三却摆了摆手,慢悠悠地说:“咱先不说货的事儿。
你以为我找你,就为了这万八千的货?我赵三差这俩钱吗?我就纳闷了,你小子在电话里敢骂我?我赵三是长春一把大哥,在吉林省都好使,你个小喽啰也敢跟我叫板?”
说白了,赵三就是想收拾他,货的事儿解决了,就该提他骂人的茬了——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,想收拾你,总能找着理由。
杜海瞅着赵三那副不讲理的样,也急了,梗着脖子反驳:“三哥,那你当天打电话不也骂我了吗?我真以为你搁那儿玩我呢!
你想啊,我干的是啥买卖?你打电话让我往长春六扇门送‘货’,还是专门管抓这玩意儿的支队,说在主任办公室等我——换谁不得寻思你是耍我?真要是去了,我不就直接折里头了吗?”
他喘了口气,又说:“你说你真在那办公室整这玩意儿,我当时哪信啊?这事儿就是误会!
我赔偿、我道歉,咋都行!
可你总揪着我骂你的事儿不放,你不也骂我了吗?”
“我骂你行,你骂我就不行!”
赵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