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李头知道武哥的脾气,不敢再犟,赶紧接过盒饭。
打开盒盖,红烧肉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,他拿起勺子扒拉着饭,嘴里嚼着肉,眼泪却“吧嗒吧嗒”
往饭盒里掉,心里嘀咕:“操他妈,这世上还有好人啊……”
他狼吞虎咽地吃着,可乐也“咣咣”
往嘴里灌,像是要把这两个月受的委屈都咽下去。
这一幕落在二猛子眼里,他当时就炸了:“操你妈的!
这能行吗?我刚收拾完他,你就出手护着?武哥,你真当自己是二铺头了?”
他是号子里的二把手,平时没人敢跟他对着干,这会儿见左洪武插手,立马凑了过来,指着老李头骂:“老逼登!
操他妈你还敢骗我?之前让你给我买吃的,你说没钱,现在倒有脸吃武哥的盒饭了!”
左洪武抬眼瞅着二猛子,语气冷了下来:“二猛子,你欺负他干啥?多大岁数了?你看他头、胡子都白了,说句不好听的,连鸡毛都白了,比你爹岁数都大!
你要是手刺挠,就去挠墙,别在这儿欺负老实人!”
“不是武哥,”
二猛子还想狡辩,“这老逼登瘦得跟猴似的,他啥也不是,害得我给他洗了那些天袜子裤衩子,他妈的,咱这屋没事干,不就收拾他解解闷吗?你横插一杠子干啥?”
“咋的?我让他吃饭喝水,你有意见?”
左洪武“啪”
地放下手里的烟,眼神里带着狠劲儿,“咋地?你看不惯?你还想跟我干一架咋的?”
二猛子被他怼得一噎脖,转头瞅了眼铺头二憨——他得看老大的态度。
二憨坐在那儿没吱声,就咧着嘴笑,左洪武心里也犯嘀咕,这是默许二猛子跟自己叫板?
没等左洪武想明白,二猛子反倒硬气起来:“武哥,你跟我作对?小逼崽子我早想抽你了!
你给我滚犊子!
别以为你是赵三的人就牛逼,惹急了我照样收拾你,让你知道咋做人!”
这小子十八九岁,在号子里待久了,脾气比谁都冲,一点不怕事儿,他看二憨在那咧嘴笑么吱儿的没制止他,那就是默许了。
他盯着左洪武,还故意挑衅:“武哥,你还想收拾我?来啊!
今天我就让你收拾,我倒要看看你咋打我!”
说着就往左洪武身边凑,大有要动手的架势。
左洪武回头瞅了眼二憨,二憨还是没吱声,这意思就很明显了——你动我兄弟,那我就让我兄弟跟你练练。
左洪武就想起身,二憨突然开口了:“哎,你坐那嘎达别动!”
这话一出口,原本想起来帮二猛子的几个人立马坐下了,左洪武也停住了动作,坐在那儿抽着烟,冷冷地瞅着二猛子:“怎么的?小逼崽子,你还真敢跟我动手?”
二猛子梗着脖子,伸手就搭在了左洪武的肩膀上,语气更横了:“武哥,是你给脸不要脸!
今天你要是不教我咋做人,我就教你咋在号子里待着!”
老铁们都知道,左洪武以前是省体工队的,摔跤、散打、格斗都练过。
虽说单打独斗比不上拿过全国冠军的张家强,但他的身手也绝对不含糊,平常两三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。
就见二猛子的手刚搭到左洪武肩膀上,左洪武“噌”
地一下就站起来了——他左手一把抓住二猛子的手腕,右手顺势托住二猛子的膝盖,腰眼一使劲,“啪”
一个大背摔,直接把二猛子甩得腾空而起。
二猛子在空中转了快三百六十度,“咚”
的一声狠狠磕在铺边的木头上。
没等他缓过劲来,左洪武上前一步,脚对着二猛子的鼻子脸就踹了过去——号子里不让穿皮鞋,都穿拖鞋,可就这一脚,直接给二猛子的鼻子踢折了。
只听“咔嚓”
一声脆响,血“唰”
地就流了下来,糊了二猛子一脸。
屋里四十多号人“呼啦”
一下全站起来了,都往左洪武这边围过来,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。
可左洪武一点没慌,稳稳地站在那儿,跟泰山似的,回头瞅着铺头二憨:“憨哥,你这兄弟欺负人,你看不见?连比他爹岁数都大的老人都欺负,这也太没底线了!
混社会当流氓,也得有规矩有底线吧?”
他又扫了眼围过来的人,声音更狠了:“还有你们,想跟我左洪武动手?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!
我不吹牛逼,今天我就自报家门——我叫左洪武,吉林夕阳人,你们打听打听,我是跟谁混的!
我身上已经有三条‘小金人’了,也不差再多两条!”
他一眼就瞅见人群里那个偷手机进来、判了三年的小子,指着他骂:“就你?偷个手机还敢在我面前咋咋呼呼?赶紧滚!
还有你,老东西,猥亵妇女进来的,也配跟我叫板?”
这话一说完,围过来的人明显怂了,不少人往后退了退。
左洪武接着喊:“用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