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酒城里面的看场兄弟可炸锅了!
刚才跑回保安室报信的小子扯着嗓子喊:“快!
都抄家伙!
虎哥在门口被打了!
往死里打呢!”
那年代夜场看场的虽说不咋动枪——毕竟查得严,但保安室里的家伙事儿可不少,床底下那个大木头箱子里,大砍刀、大片刀、钢管、小刺儿啥都有,全是平时镇场子用的。
虎青平时为人仗义,对手底下兄弟没的说,这帮小子一听队长被打,瞬间就红了眼,二十多号人“呼啦”
一下就围了过来,有人掀起床板,有人撬开木箱子,“咔嚓咔嚓”
抽出家伙,拎着刀的、扛着棍的,嗷嗷叫着就从后门冲了出去,那气势恨不得当场把陶杰一伙人生吞活剥了!
陶杰他们正围着虎青打得起劲,压根没瞅见身后黑压压围上来一群人。
“操你妈的敢打我大哥!
给我磕!”
随着一声喊,二十多号拎着刀棍的看场兄弟瞬间就把他们圈在了中间,带头的是个精瘦的小子,是虎青手下的副队长,手里攥着把大片刀,眼瞅着虎青倒在地上,那火直冲天灵盖。
你想想,八个人对二十多号抄家伙的,纯属双拳难敌四手、好虎架不住群狼。
没用上两分钟,陶杰那伙人就被打得鸡飞狗跳,抱头鼠窜,能跑的早撒丫子溜了,跑慢的直接被按在地上一顿削。
有个小子刚想跑,被副队长追上“咔嚓”
一刀砍在大腿上,当时就瘫在地上嗷嗷叫,跟剁馅儿似的疼得直打滚。
陶杰自己更惨,刚想反抗就被一钢管削在后脑勺上,“噗通”
倒在地上,身上被乱刀砍了好几下,酒劲儿混着疼劲儿,当场就没了意识。
这时候有人喊:“别打了!
先看看虎哥咋样!”
众人这才停手,赶紧围到虎青身边查看。
虎哥被酒瓶子砸得脑袋开花,脑震荡都出来了,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已经昏迷,身上全是玻璃碴子和血道子,看着就吓人。
“虎哥!
虎哥你醒醒!”
兄弟们急得直喊,有个小子突然想起啥:“哎?小静嫂子呢?”
旁边人骂道:“操他妈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女的!
刚才打仗时就跑没影了!”
可不是嘛,小静早吓得魂飞魄散,嘴里念叨着“别打死人啊”
,转身就没影儿了,哪还敢留在这儿。
“快!
送医院!
叫师傅开车!”
兄弟们赶紧把虎青抬起来,往酒城后面走。
西部酒城平时买菜进货有辆小面包车,这时候派上了用场,几个人七手八脚把虎青塞上车,司机师傅一脚油门就往医院蹿。
这边刚走,陶杰那伙没跑远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,有两个伤得轻的,赶紧给朋友打电话叫出租车,“快!
来人民广场这边接我们!
送医院!”
没一会儿出租车来了,拉着几个哼哼唧唧的伤员也往医院赶。
当天晚上这顿乱战,算是彻底把西部酒城的夜给搅翻了。
这工夫都快半夜十二点了,医院急诊室里乱糟糟的。
虎青被抢救过来了,命保住了但还没醒,医生说脑震荡得住院观察。
陶杰那伙人也在隔壁病房,虽说伤得也不轻,但没要命——混社会的打仗都懂规矩,除非深仇大恨,不然不会往死里整,真敢一刀捅心窝子的都是愣头青小孩。
走廊里服务生和看场兄弟急得团团转,有个小子搓着手说:“这咋整啊?虎哥的医药费咱凑不上啊!”
这帮人底薪就三百二百,全靠提成过活,兜里比脸都干净。
“医院要一万块押金呢!
咱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!”
“要不……给老板打电话吧?找涛经理?”
众人一合计,只能这样了。
他们说的涛经理叫海涛,是西部酒城的负责人,比赵三还大四岁,1952年生人,跟赵红河同岁。
这海涛在长春道上可是老资格,跟小贤那时候关系贼铁,道上的人都得给几分面子。
电话“铃铃铃”
响的时候,海涛在家睡得正香,迷迷糊糊接起电话:“谁呀?”
“涛经理!
我是小黑子啊,酒城端盘子的那个!”
电话那头小黑子声音都带颤,“涛哥!
出事了!
咱家看场的虎哥跟客人打起来了,现在在医院抢救呢!
医院要一万块押金,我们没钱啊!
您赶紧来一趟吧!
报警还是咋处理啊?对方人也在医院,估计没死人……”
海涛一听就清醒了,心里暗骂:操!
这破场子就没安生过!
他一个礼拜少说处理四五起打架,西部酒城这地方邪乎,以前江杰他弟弟就在这儿被打死过,后来没少出事,妈的,再这么下去早晚得黄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