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风裹着向日葵的甜香掠过花田时,丫丫忽然发现驿站旁的小桃树结了青涩的果子。她踮着脚够到最低的那根枝桠,指尖轻轻碰了碰桃果,果皮上细密的绒毛蹭得指尖发痒。这是去年冬天赵爷爷种的那几棵桃树里,最先结果的一棵,青绿色的小果子藏在翠绿的叶子间,像被谁偷偷挂在枝头的翡翠纽扣。
“朵朵!快来看!”丫丫转身朝花田中央喊,朵朵正蹲在地上帮小默捡散落的笔记本纸页,听见喊声立刻提着裙摆跑过来。两个小姑娘凑在桃树下,仰着头数果子,一共五个,最大的那颗比丫丫的拇指还粗些。
“等它们熟了,会不会像镇上水果店卖的水蜜桃一样甜?”朵朵伸手比了比果子的大小,眼里满是期待。丫丫想起去年冬天堆向日葵雪人时,朵朵冻得通红的手还在小心调整花瓣,忽然笑出声:“肯定比那个甜!这是我们‘友谊花田’的桃树结的果,说不定还带着向日葵的香味呢。”
她们正说着,小默抱着笔记本跑了过来,身后跟着扛着竹篮的苏晓。苏晓刚从村里的磨坊回来,竹篮里装着新磨的玉米面,还冒着淡淡的热气。“你们在看什么?”她放下竹篮凑过来,看见桃树上的青果时眼睛亮了,“哟,这桃树倒是勤快,第一年就结果了。”
小默赶紧翻开笔记本,在空白页上画下桃树的样子,笔尖在纸上沙沙响:“我要把它写进《种子的旅行》里,就说向日葵花田旁的桃树,为了迎接朋友们,结出了希望的果子。”他画得认真,连桃叶上的纹路都细细勾勒,苏晓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伸手拂去他额前的碎发:“等果子熟了,我们就用它做桃酱,装在玻璃罐里,给城里的小朋友寄去。”
正说着,远处传来赵爷爷的咳嗽声,他扛着一把竹扫帚,慢悠悠地朝驿站走过来。最近几天赵爷爷总说腰酸,却还是每天早起打扫花田边的小路,把掉落的向日葵花瓣扫成一堆,说要留着给孩子们做书签。“赵爷爷!我们的桃树结果啦!”丫丫朝他挥手,赵爷爷抬起头,看见桃树上的青果,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。
“好啊好啊,”他放下扫帚走到桃树下,粗糙的手掌轻轻扶着树干,“这树是用山泉水浇的,根扎得稳,明年说不定能结满枝呢。”他忽然想起什么,转身朝驿站走:“我屋里还有去年编的竹筐,回头找两个小的来,等果子快熟了,套在上面防鸟啄。”
小默跟在赵爷爷身后,叽叽喳喳地问山里的桃树都结什么果,赵爷爷一边走一边答,说山里的野桃小得很,核大肉少,却比家桃香,小时候他常带着村里的孩子去摘。小默把这些都记在笔记本上,还特意画了个小小的野桃,旁边标注“赵爷爷的童年果实”。
午后的阳光越来越烈,苏晓提议去驿站里歇凉,驿站的茅草屋顶隔热,比外面凉快不少。朵朵从布口袋里掏出晒干的向日葵花瓣,撒在驿站的木桌上,瞬间满屋子都是淡淡的花香。丫丫则打开驿站的窗户,让风带着花田的甜香吹进来,落在书架上那些寄来的书籍和种子袋上。
书架最上层放着一个蓝色的信封,是城里的小朋友林林寄来的,里面装着一张画,画着城里的公园,公园里有个小小的向日葵花田,旁边写着“我也想种一片友谊花田”。丫丫把画拿下来,铺在花瓣上:“等桃子熟了,我们也给林林寄一罐桃酱吧,让他尝尝我们花田的味道。”
朵朵点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,里面装着几颗晒干的蒲公英种子:“我上周去山里摘的,等风大的时候,我们把它们撒在花田周围,明年就能长出蒲公英,和向日葵一起开花。”小默立刻举手:“我也要撒!还要在蒲公英旁边插上小牌子,写‘友谊的种子会飞’。”
苏晓看着三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规划,笑着从竹篮里拿出几块玉米面饼,分给他们:“先吃点饼垫垫肚子,下午我们去小溪边打水,给桃树浇点水。”玉米面饼带着淡淡的甜味,丫丫咬了一口,想起去年冬天赵爷爷家的红薯粥,心里暖暖的——原来“友谊花田”的味道,不管是冬天的粥还是夏天的饼,都是甜的。
下午,孩子们跟着苏晓去小溪边打水。小溪的水比春天时更清了,水底的鹅卵石看得清清楚楚,偶尔有小鱼游过,尾巴一摆就不见了。小宇和毛豆也来了,他们扛着两个小水桶,是赵爷爷用竹筒做的,外面还刻着向日葵的花纹。
“我来帮桃树浇水!”小宇抢先提起一个水桶,往桃树根部浇去,水流顺着泥土渗下去,树干好像都精神了些。毛豆则蹲在旁边,把水桶里的小鱼舀出来,放回小溪里:“不能让小鱼跟着水浇到土里,它们要在小溪里长大。”
苏晓看着孩子们小心翼翼的样子,忽然想起晓雨上次打电话说的话,晓雨去城里参加儿童文学研讨会了,说要把“友谊花田”的故事讲给更多作家听,说不定以后会有出版社来给孩子们出书。她掏出手机,给桃树和浇水的孩子们拍了张照片,打算发给晓雨,让她也看看花田的新变化。
浇水的时候,丫丫发现桃树下的泥土里,有几棵小小的向日葵芽,大概是风吹来的种子发的芽。“我们把它们移到花田去吧,”她小心地把芽苗挖出来,朵朵赶紧递过一个小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