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的竖琴,铁臂舰长站在舷窗边,用刚长出来的真手轻轻拨弄着光做的琴弦,那些被改成军歌的传统歌谣,正顺着声波化成金色的溪流,流进每个珊瑚花苞里。
穿过珊瑚林时,啵噜突然在通讯频道里冒泡:“前面是‘悖论沼泽’,小心别碰那些会转圈的星云,进去就会遇见‘如果的自己’——比如‘如果当初没当舰长的叶风’,‘如果当初没学星图的阿澈’。”
林夏的脸瞬间白了:“我最怕这个!小时候算命的说我适合当画家,要是真选了那条路……”她话没说完,就看见片紫色星云里飘着艘画舫,舫上坐着个拿画笔的姑娘,眉眼跟她一模一样,正对着星空画布涂涂抹抹。
那画画的林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抬头朝燎原号挥挥手,画布上突然多出行字:“别担心,我在这个宇宙也很快乐,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——后来才想明白,是少了你们这些吵吵闹闹的同伴。”
阿澈却盯着另一片星云发愣。那里有个穿着研究员白大褂的少年,正蹲在实验室里摆弄暗物质样本,脸上没什么表情,跟现在这个眼里总闪着光的他判若两人。“那个我”注意到他,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:“我解开了所有暗物质谜题,却从没见过真正的星空,你比我幸运。”
叶风的“如果”出现在片红色星云里,那是个穿着普通工装的男人,正给星际货运船装货,胳膊上还沾着油污。看见燎原号时,他咧嘴一笑,露出颗豁牙:“我每天能准时回家陪女儿吃饭,她总问我宇宙的尽头有什么,我说等爸爸攒够钱就带她去看——虽然知道这辈子可能都攒不够,但挺踏实的。”
星舰飞出悖论沼泽时,林夏突然把自己画的星图投影到公共频道。那上面没标任何航线,却画满了小插画:铁臂舰长抱着吉他唱歌,阿澈跟暗物质粒子跳舞,叶风的剑上开着花。“不管选哪条路,咱们总会遇到些有意思的人,不是吗?”
啵噜突然发出阵欢快的气泡声,前方的虚空里突然裂开道巨大的裂缝,裂缝里飘着座由无数光桥连接的浮空城。城里的建筑全是流动的形态——刚才看着像座塔,眨眼就变成朵花,有群长着透明翅膀的生物正从花心里飞出来,翅膀扇动时会撒下蓝色的光粒。
“这是彼岸文明的主星‘回声城’。”啵噜的声音里带着骄傲,“每个建筑都是活的,会记录来访者的故事,你们看那座最高的光塔,它记着宇宙诞生时的第一声爆炸呢。”
刚踏上回声城的光桥,叶风就听见阵熟悉的金属摩擦声。只见三个银疙瘩球滚了过来,正是之前在影蚀事件里见过的机械帝国探测器,此刻它们身上的金属壳上刻满了彼岸文字。“我们来当翻译!”领头的银球蹦了蹦,“彼岸文明的语言里有七成是情绪波动,三成是光影变化,人类的解析系统搞不定这个。”
回声城的中央广场上,无数形态各异的生物正围着团巨大的光球。光球里飘着片旋转的星云,有个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,通过机械探测器的翻译,变成了人类能听懂的语言:“欢迎你们,来自‘正立宇宙’的朋友。我们已经等了你们很久,从第一缕星光照亮膜壁时就开始等了。”
叶风突然握紧了星辰战剑,剑身上的花纹正跟光球的频率共振:“你们知道影蚀的根源,对不对?还有溯洄液,为什么它的分子结构和密钥碎片一样?”
光球突然散开,变成无数漂浮的光点,每个光点里都藏着段影像:有的是两个宇宙碰撞的瞬间,有的是文明在虚空中熄灭的画面,还有段是个裹在星尘里的婴儿,正把手里的碎片往两处扔——那碎片的样子,分明就是密钥和星渊守护者石板的合体。
“原初意志不是‘一个’,是‘两个’。”光球重新凝聚时,声音里带着叹息,“就像枚硬币的两面,一面在你们的宇宙沉睡,一面在我们的宇宙醒着。影蚀是醒着的那面打哈欠时漏出来的气息,溯洄液是睡着的那面翻身时掉的眼泪。”
阿澈突然指着光球里的幅画面:那是无数个平行宇宙像肥皂泡似的挤在一起,每个泡泡上都有细小的裂缝,有黑色的影子正从裂缝里往外爬。“老本子里说的‘膜壁变薄’是真的!”少年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这些影子比影蚀更厉害,它们……它们在啃食所有宇宙的‘可能性’。”
机械探测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:“检测到高浓度影蚀能量!就在回声城的下层!”众人跟着啵噜冲进条光通道,通道两侧的墙壁上,无数文明的影像正在消失——有个长满植物的星球突然枯萎,有群会唱歌的恒星突然沉默,还有段人类在月球上插旗的画面,正慢慢变成空白。
下层空间里,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旋转,漩涡中心站着个穿星尘长袍的女人,正是之前见过的时间信使。可此刻她的眼睛全是黑色的,手里攥着块破碎的石板,正是星渊守护者丢失的那半块。“你们来晚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股不属于自己的冰冷,“膜壁已经破了七处,‘虚无之影’很快就会把所有宇宙变成空白。”
叶风的星辰战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:“你不是时间信使!你是谁?”
黑袍女人突然大笑起来,笑声震得光通道都在发抖:“我是所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