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线像被钉在她脸上似的挪不开。
“宫总,刚刚给汤小姐用了药,暂时不会太快醒过来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
他放轻动作坐下,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上。
纱布边缘隐约透出点暗红,像是刚渗出的血,看得他心口发紧。
“……乔允。”他低低地叫了声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“你就这么恨我吗?”
汤乔允没有一丝生息,像是沉睡的玩偶。
宫北琛痛彻心扉,眼眶酸涩的厉害,他轻轻抚摸她脸颊的碎发,唏嘘凄怆的说:“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?”
其实他心中有答案。
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破裂了,没有办法在修复了。
宫北琛的指尖停在她脸颊边,那点微凉的触感像电流,窜得他心口发麻。
他望着她紧抿的唇,那上面还残留着昨夜被他打出来的血痕。
“回不去了啊……”他喃喃重复着,尾音抖得厉害。
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。
她穿着白裙子坐在餐厅角落,误将他当成了相亲对象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发梢,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。她冲他招手浅笑,眼里像盛着星星。
他起初以为她是玩套路勾引他的捞女。
但见她又实在很漂亮,就想着玩一玩也无所谓。
可后来呢?
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他似乎玩火自焚了。
“我知道你恨我。”
他喉结滚了滚,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,“恨我把你关起来,恨我伤害顾汀州,恨我……一次次逼你。”
可他没说出口的是,他更恨自己。
恨自己控制不住的偏执,恨自己明明想靠近,却总用最伤人的方式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。
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,在她脸上投下一道浅浅的光。
宫北琛站起身,最后看了她一眼。
眼神里翻涌着太多情绪,有不舍,有痛苦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绝望。
“等我回来。”
他低声说,像是承诺,又像是告别,“不管你信不信……这次,我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说完,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,关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房间里重新恢复寂静,只有输液管里的液体还在滴答作响。
又过了许久。
汤乔允紧闭的眼角,忽然滑下一滴泪,悄无声息地没入枕巾。
回不去了。
确实是回不去了。
一段破碎的感情,没有赢家。
她恨他。
但她曾经是那么真挚的爱他。
走到如今这一步,怎么不算悲伤呢?
……
宫北琛出了房间,立即吩咐特助收拾行李,准备返回澳城。
此刻,他更放心不下邱淑仪,必须要赶回去看看。
“宫总,飞机备好了,可以去机场了。”
“嗯,看好她,不准她在出任何意外。”
“是,宫总。”
宫北琛阴沉着脸,大步向车旁走去。
司机打开车门,恭敬的说:“宫总请上车。”
……
18个小时后。
飞机降落在澳城机场时,天刚蒙蒙亮。
宫北琛走出舱门。
清晨的凉风灌进衬衫,后背的伤口被吹得一抽一抽地疼。
他没让特助安排轮椅,挺直脊背穿过VIp通道。
黑色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“宫总,直接去澳大医院吗?”特助跟在身后,手里提着医药箱,语气里满是担忧。
“先去看我妈。”宫北琛的声音没什么起伏,只有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“好的。”
车刚驶进医院停车场。
管家就迎了上来,眼眶通红:“宫总,您可回来了!老夫人凌晨醒过一次,一直念叨您……”
宫北琛没说话,径直往住院部走。
电梯里。
他看着镜面中自己苍白憔悴的脸,眼下的青黑重得像化不开的墨。衬衫领口隐约露出的绷带还沾着暗红的血渍。
这副模样,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。
“宫总请进。”
推开老夫人的病房门,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宫母靠在床头。
看见他进来,浑浊的眼睛亮了亮,随即又沉了下去,别过脸:“还知道回来?”
“妈。”宫北琛走过去,声音哑得厉害。
“别叫我。”宫母的声音带着气。
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?为了那个女人,把家里搅成什么样了?还有邱淑仪那个扫把星,非要把轩轩关进小黑屋,你儿子吓得三天没敢说话,你……”
“我知道错了。”宫北琛打断她,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,“您先养好身体,其他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