惯。”
“你看现在,她已经完全适应了。”
顾汀州愣了下,抬眼看向林山海:“她……很辛苦?”
“考古哪有不辛苦的。”
林山海往自己床上一坐,床板吱呀响了声,“但她乐意。”
“这也是她的志向。”
顾汀州没说话,低头抠了抠床沿的木刺。
他忽然想起汤乔允刚才推他出门时,眼里那点无奈又软和的光。
她能在这儿待半年。
他为什么不能?
他要证明给她看。
他这次是来真的,为了她,他什么都愿意做。
“睡吧,明天还要早起。”林山海淡淡说了一句,而后,脱了外套,准备睡觉。
夜渐渐深了。
屋外的虫鸣一阵比一阵响。
顾汀州躺在折叠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床架硌得后背疼,腿也根本伸不开。
难受的像受刑。
旁边林山海的呼吸声渐渐沉了。
倒没打呼,可他就是不习惯身边有人。
他摸出手机,屏幕亮着,通讯录里助理的电话就在最上面。他盯着看了半晌,指尖悬在拨号键上,却发现没有信号。
“为了允儿,再苦再难我都要坚持下来……”他小声跟自己嘀咕,把薄被往上拉了拉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铁皮缝照进来,在地上投出一道细影。
他心里竟莫名踏实了点。
至少,离她不算太远。
……
勉强熬到半夜。
他身上的汗落了。
山里的气温骤降,竟然冷的瑟瑟发抖。
更糟糕的是。
晚饭时没吃,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。
这也就算了。
他似乎吃错了东西,现在居然想上厕所。
“喂~”
“厕所在哪里?”顾汀州实在忍不住了,只好把林山海叫醒。
林山海睡的迷迷糊糊,随手指了指门外,“小号在墙角解决就好,大号去小树林里!”
“啊??”顾汀州头发发麻,一阵发懵。
“快去吧。”
顾汀州瞪着眼,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小树林?就……就那么黑灯瞎火的?”
林山海被他吵得揉了揉眼睛,声音含糊:“不然呢?这地方没正经厕所,都是这么过来的。你要是怕,拿个手电筒去。”
他说着往枕头底下摸了摸,扔过去个旧手电筒,“按中间按钮就行。”
顾汀州捏着那冰凉的手电筒,手都抖了。
他长这么大,上厕所不是带恒温马桶的卫浴间,就是专人打扫的移动厕所,哪去过什么小树林?
光想想那些爬来爬去的虫,他就头皮发麻。
可肚子里那股坠胀感实在熬不住,他咬咬牙,捏着手电筒挪下床。
推开门。
夜风吹得他一哆嗦,山里的寒气裹着草叶味往衣领里钻。
他打开手电筒,光柱在黑夜里晃来晃去。照见墙角几只乱窜的小虫,吓得他赶紧往远处走。
小树林离宿舍不远,可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有东西在爬。
他攥紧手电筒,光柱死死盯着前方,连头都不敢回,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。
“顾汀州啊顾汀州,你图什么?放着别墅不住,来遭这份罪!”
可转念一想。
汤乔允在这里住了半年,怕是早就习惯了这些。他要是连这点事都扛不住,还说什么要跟她在一起?
这么想着,他硬着头皮钻进小树林。
刚找了个稍微隐蔽的树后,就听见旁边草丛里“窸窸窣窣”响,吓得他手电筒都差点掉地上。
等看清是只小刺猬蜷在那儿,他才松了口气,后背却已经沁出层冷汗。
折腾了好半天,他才慌慌张张往回走。回到集装箱门口,见汤乔允那间屋里的灯早就灭了,心里忽然松了点——还好没吵着她。
蹑手蹑脚躺回折叠床,他把薄被裹得更紧了。肚子还空着,后背依旧硌得慌,可刚才那点委屈忽然淡了。
他摸出手机,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眼屏幕,还是没信号。
“明天……得想办法找点吃的。”他小声嘀咕着,眼皮越来越沉。
这次没再翻来覆去,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。
天刚蒙蒙亮,顾汀州就被肚子里的坠胀感搅醒了。
昨晚在小树林只上了小号,这会儿五脏六腑都拧着疼。
他揉着肚子坐起来,见林山海已经起身收拾东西,赶紧哑着嗓子问:“林兄,今天……有没有稍微‘正经’点的厕所?”
林山海正往水壶里灌凉水,闻言头也不抬:“周队说西边山坳新搭了个旱厕,比小树林强点,去不去?”
顾汀州哪还管“强点”是多少,忙不迭点头:“去!当然去!”
跟着林山海往山坳走。
越靠近越觉得不对劲,风里飘来股说不出的酸臭味,混着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