咔嗒。
收音机的杂音消失,恢复了咿咿呀呀的戏曲声,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。
诊所里恢复了寂静,只有那血红色汁液偶尔冒出一个气泡的轻微噗嗤声。
陈默拿起那张名片,看着上面不断减少的倒计时。
烛龙…
源初之核碎片…
更高舞台…
另一家…
信息量巨大,真伪难辨。
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他捣毁“河心”实验室,就像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。蛰伏在更深处的、更强大的掠食者,已经被惊动,并且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这个手握“钥匙”的人。
之前的对手是疯狗一样的“暗河”。
而现在,出现的可能是更狡猾、更强大、也更耐心的…“烛龙”。
他走到后院,看着那些在夜色中越发妖异的草药。
生命的终极奥秘?
他追求的,从来不是这个。
他只是个医生。
一个…比较特别的医生。
他拿起水瓢,将冰冷的井水浇灌下去。
草药剧烈地颤抖起来,仿佛在抗拒,又像是在欢欣鼓舞。
倒计时,在无声地流淌。
选择,似乎迫在眉睫。
但陈默的脸上,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他只是默默的,继续浇着他的花。
倒计时在冰冷的名片上无声跳动。
陈默却没有再看它一眼。他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钵血红色的诡异汁液上。汁液的反应越来越剧烈,气泡翻涌,甚至开始轻微地腐蚀捣药钵的内壁,散发出更浓郁的甜腥铁锈味。
这玩意,留不得了。
他取来一个厚实的陶罐,将汁液小心地倒入其中,又加入几种灰白色的矿物粉末。一阵剧烈的、伴随着刺鼻白烟的化学反应后,汁液终于彻底凝固,变成了一整块暗红色的、再无活性的固体。
刚处理完这危险的玩意,诊所门口的光线又暗了下来。
这一次来的,是真真正正的病人。
一对穿着朴素、面色愁苦憔悴的中年夫妻,搀扶着一个约莫七八岁、瘦弱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小男孩。小男孩双目紧闭,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蜡黄,呼吸微弱,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,即使在昏睡中,身体也会偶尔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。
“陈…陈大夫…”男人声音沙哑,带着浓重的口音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卑微的期盼,“求您…救救我娃…跑了好多大医院…都…都说是啥基因病…没治了…钱花光了…只能等死…听说您这儿…兴许…兴许有办法…”
女人在一旁无声地抹着眼泪,紧紧抓着孩子冰凉的小手。
陈默的目光落在小男孩脸上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这孩子的气色,不仅仅是病重,更透着一股…被某种外邪耗干了根基的虚弱感。
“手。”陈默示意。
男人连忙托起孩子瘦弱的手腕。
陈默三指搭上。脉象沉细微涩得几乎摸不到,但在那极度的虚弱深处,却顽固地盘踞着一股极其阴寒、却又异常“活跃”的异样气息!这股气息正在缓慢却持续地吞噬着孩子本就微弱的生机!
不是单纯的基因病!更像是…中了某种极其阴损的慢性毒,或者被当成了某种东西的“培养皿”!
陈默翻看了一下孩子的眼皮,瞳孔有些涣散,眼底深处隐约有一丝极淡的、不正常的青灰色纹路。他又看了看舌苔,舌质淡紫,苔薄近乎无,却在中后部凝聚着一小点诡异的暗斑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发病前,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?或者…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?”陈默问得仔细。
夫妻俩努力回忆着,男人哽咽道:“就…就大半年前…娃放暑假,跟他姥爷回了趟老家山里…回来没多久…就开始没精神…吃不下饭…越来越瘦…跑医院…也查不出个啥…就说是什么线粒体啥的基因毛病…”
“老家哪里?”
“就…就邻省…黑风山那块儿…穷山沟…”女人抽泣着补充,“娃回来还说…在山里捡到个…亮晶晶的黑石头…挺好看…玩了几天…后来不知道丢哪去了…”
黑风山?亮晶晶的黑石头?
陈默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!孙济民笔记里提到的“天外奇石”,最早的发现地之一,就是黑风山脉!
一切似乎都对上了!
这孩子,很可能是在山里无意间接触到了含有那种狂暴“先天一炁”的陨石碎片!那点暗斑,那盘踞在脉象深处的阴寒活跃气息,就是证据!现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