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着红酒、冷汗和泪水的液体,从苏婉煞白的下巴滴落,砸在满地狼藉的碎玻璃上。
整个云顶天宫顶层宴会厅,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死寂到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。
死寂到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轰鸣。
死寂到……只剩下苏婉那无法抑制的、如同野兽般粗重的喘息。
还有……
“嘶啦……嘶啦……嘶啦……”
一种极其轻微、却无比刺耳的声音。
是苏婉那双染着猩红蔻丹、保养得宜的手,无意识地、神经质地、用长长的指甲,一下,又一下,狠狠地刮过脚下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台面。
那声音,如同用钝刀在刮擦白骨。
在这死寂的灵堂里,显得格外清晰,格外……毛骨悚然。
只有投影仪风扇发出低沉的、令人心头发紧的“嗡嗡”声,像垂死之人的喘息。
雪白巨大的幕布,如同祭奠亡魂的挽幡,在狼藉一片的高台后方缓缓展开。刺眼的光束穿透弥漫着酒气、香水味和恐惧的浑浊空气,精准地打在幕布中央。
画面清晰得纤毫毕现。
那是一间充斥着昂贵红木家具和浓重中药味的卧室。光线昏暗,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。镜头角度刁钻,显然是隐藏式监控,正对着那张宽大的、铺着锦缎被褥的紫檀木拔步床。
床上,躺着一个枯瘦的老人。正是五年前“突发心梗”暴毙的苏家老家主,苏正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