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太子这个倒霉蛋,在去年冬和秦川侯争夺纺织业失败后,又引起了那般的后果,被陛下打入了牢狱。
前不久刚刚出来,虽说这一阵有点低调,但,太子终归是太子,可不是长公主能够碰瓷的。
当着太子的面,如此大肆不加掩饰的笼络朝臣·······
这真的是好比夫前目犯·······
也太不把太子当回事了!
不过,长乐却不以为然的呶呶嘴,斜靠在锦榻上,手里拿着秋兰刚刚剥好的干果,悠闲道:“先生,无妨。”
“哼,尽管去做就是了,若是咱不这样做,父皇给了本宫这么大的权限,岂不是白给了?”
许敬宗眉角挑了下。
他心思急转,似乎抓住了长乐公主话中的意思。
“公主殿下,你是说·······”
长乐直接颔首:“这是父皇巴不得我要做的事呐。”
“父皇春秋鼎盛,还远不到太子哥哥登基的时候,可是最近,太子殿下又是要夺纺织,又是要掌控东宫,又是再打太子六率的主意·······”
“父皇虽不说·······嘿!先生,你说这皇帝,有什么好当的呐?连自己的亲儿都得防着,还要让自己闺女帮着做一些他不好做,但却想做的事。”
“搞得一家人不像是一家人。”
“父皇,可比本宫还要更像是孤家寡人。”
长乐没有丝毫的遮掩,笑着直接说道。
许敬宗却是一愣一愣的,这话······殿下也太敢说了。
“殿下说的是。”
“是下官没有领会陛下的意思。”
许敬宗立马躬身。
他心底则是一片清明,刚刚长乐说的时候,他就想到了一点,果不其然,陛下对长乐公主的纵容,就是要以公主殿下的手,来遏制太子殿下的触角。
只是·······
许敬宗犹豫了下,但转念一想,自己怕是已经深深打上了长公主府的烙印,就算是再洗,这辈子也很难洗掉,只能一步走到黑。索性他也不装了。
“只是殿下,你可曾想过,陛下,终究不会一直鼎盛下去,太子殿下终归是要登基接班的。”
许敬宗这话说出来,心里还控制不住突突乱跳。
他暗叹一声,自己还是太年轻啊,如此大逆不道的话,说一说就慌的不能行,若是真的干起来岂不是还都没动手呐,就已是阵脚大乱?
哎,还得练啊。
长乐抬眸扫了眼许敬宗。
“所以说啊,本宫,还有先生的命,早就拴在一起了,笼络朝臣的事,还请先生上些心,不然,等我那太子兄长登上去了,咱都没有好果子吃。”
“可是,殿下!”许敬宗一咬牙,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,不妨把话说透:“就算臣笼络了再多的朝臣,到那时候,太子仍是君王,咱们都是臣子啊。”
长乐往嘴里塞干果的动作一顿。
她坐起来,把干果推到了许敬宗面前。
“那以先生之见呐?”
许敬宗抿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,沙哑道:“殿下也是陛下的儿女,殿下身上,也流淌着李唐宗师的血啊!”
“除掉太子,殿下未必没有机会!”
“虽说这一步,还远,可,只要咱们用心谋划········”
“现在公主殿下手握大权,钱,权,几乎毫无阻拦,这么好的机会,不暗中培育咱们自己的力量,岂不可惜?”
“不然,到时候成为砧板鱼肉的时候,恐怕天下人都会说殿下愚蠢!”
“这是陛下给的,殿下,当要双手接住啊。”
许敬宗越说越激动。
“咱们先暗中不动,等到陛下身子不行,或者亡故后,咱们突然暴起,未免不能再来一次玄武门之事!”
“到时候,可真的是千秋功业,皆于殿下一身!”
“历朝历代,千百年来,何曾有过女帝?”
“而且,就算殿下见到陛下,也能问一句:吾可弱于父皇也?!”
“就算是陛下,肯定也不会怪殿下,陛下一代雄主,见殿下如此,只有高兴。”
“臣纵观各位皇子,皆不类父,只有殿下一人,能比陛下比肩!!!”
许敬宗已是匍匐于地上。
这番传出去,别说说的人了,就算是听见,怕也少不了灭九族的话,长乐却面不改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