港岛舆论正炒得火热。
海丰的林氏宗祠里,也在议事。
天刚蒙蒙亮,六爷就找了几个邻居家的孩子,让他们去村里找人。
祠堂议事有规矩,不是他这个族长说什么就算什么。
一个大家族,对外是一姓一家。
对内,却也是个小社会。
八百年传下来,分支早就不止大房、二房。
比如林祖辉,要是他有个孩子,孩子再生孩子。
这一支人丁兴旺了,有人达了,大概率会立个“祖辉堂”
。
对外听辉叔这位二房房头的。
对内,小事就听这个堂口的堂主。
甚至大支脉里,大堂口下面还有小堂口。
所以家族议事的流程很清楚:
出了影响家族的大事,先汇报给六爷这位族长。
族长觉得需要全族商议,就通知房头、堂主到祠堂开会。
要到场的有:族长、族中德高望重的理事、两个总房的房头、下面较大堂口的堂主。
零零总总七八十号人,都得通知到。
不在家的,能等就等,不能等就找人代参加。
最后结果少数服从多数,不全是族长一言堂。
只是大家都会尊重族长,影响不大的事,基本不会唱反调。
六爷先在家里,跟大房的一些堂主通了气。
确定待会口径一致,不会自己人当众拆台,才带着这群堂主往祠堂走。
早上8点,祠堂里已经坐满了人。
辉叔的父亲带着二房的一群堂主,坐在右侧。
左侧的座位稀稀拉拉,坐着几个没去六爷家的大房小堂主。
四房没人通知,那一支人丁太单薄,总共不过几百人,轮不到他们说话。
六爷带人过来后,左侧的椅子也坐满了。
村里都穷,可人穷规矩不少。
左尊右卑,左侧是大房的位置,右侧是二房的位置。
上尊下卑,从祖宗牌位往下数。
第一排最前面,只能是两位房头坐。
就算六爷是族长,也不能坐中间——那是给祖宗留的位置。
下面的座位也有讲究:理事、大堂口的堂主、小堂口的堂主。
想往前坐,得有实力。
这会的实力很简单,就是男丁人数。
人多,就是比人少强。
六爷没让任何人代劳。
昨晚他跟辉叔商量过,辉叔的父亲已经有点老糊涂了。
现在二房其实是辉叔主事,只是老爷子活着一天,房头的位置就还是他的。
儿子总不能跟老子抢位置。
“大家安静,先听我说!”
六爷开口。
“前几个月,二房的林祖辉从港岛回来。”
“带了不少人去港岛闯荡,还在村里留下一片产业。”
“村边的农场,是他出钱投的。
村里的水泥路,也是这孩子帮忙修的。”
“这孩子不错,自己达了,没忘提携族人。”
“各个堂口,现在都有不少人在农场干活。”
“有些有本事的,还被他带去港岛闯荡了,月月不少给钱。”
“也算给不少族人指了条活路。”
说到这,他停了停,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茶。
底下的堂主们纷纷点头。
虽说不是家家都有后辈被林祖辉带走。
但村边的农场雇了不少人,基本家家都有人在那做工。
只要稍微伶俐点,找二房的林宗辉说一声。
肯定能有个职位——农场一直在扩张,需要的工人多。
钱不算多,却足够一家人糊口,不比出去打工少。
六爷见没人反驳,大多在说林祖辉的好话,放下茶盏继续说:
“好了,等我说完你们再讲!”
“最近我听传闻,说之前来拉蔬菜的车,都不再来了。”
“农场的菜地也不天天种了,改成不停开新地。”
“村里都在说农场要黄,我就找二房的宗辉问了情况。”
“现在情况确实不怎么好。”
“祖辉这孩子在外面被欺负了。”
“深城有个土匪恶霸,看上了他的家业。”
“让他运个蔬菜,比运黄金都费劲。”
“还跑到公司去威胁祖辉在深市的管事,说不让运货,就让农场彻底关门。”
“祖辉这次回来,是为了帮家族。”
“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。”
“你们说,我们该怎么做?”
几个性子急的理事、堂主,当场就拍了桌子。
啪!
“什么土匪恶霸?真当我们是泥捏的?”
“派人过去打死他!”
“对!
祠堂抽生死签!”
“他再恶也是个人,带挺机枪过去扫一梭子,看他有多横!”
“一两个人不够,就多派点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