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春侯看他一眼,这次没有回答他:“这是定安公府的家事,报官追查也好,私下派人寻仇也好,与咱们无关。”说罢继续先前的话头,“至于定安公为什么瞒着为这个外甥女编出堂妹家女儿身份,是因为家丑。”
家丑?卫矫挑眉。
“这位亲妹妹结了门不合适的婚事,跟家里闹翻了,老定安公也是因此气病亡故。”宜春侯接着说,“十多年过去了,定安公不想再被人提及旧事,被人议论纷纷,影响家门,所以才给这小姐另编了身份。”
卫矫看着宜春侯嘻嘻一笑:“他对侯爷倒是推心置腹。”
宜春侯用锦帕擦了擦眼角:“我与他父亲算得上同辈,而且都是一开始就跟随陛下,关系自然不一般,他家的事我都知道,不用瞒着我。”
说罢看着卫矫。
“我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,也跟卫都尉说一声,接下来定安公府的家事,你就别盯着了。”
卫矫哦了声摸着下颌:“定安公仗着多年的关系让侯爷帮忙,那我听侯爷的,帮了侯爷的忙,有什么好处?”
说着摇头啧啧。
“不管怎么说,定安公家的小姐假冒他人身份选考公主伴读,这是欺君大罪,就算砍不了定安公的头,这位小姐的头总是要砍一下的。”
宜春侯放下锦帕,从桌案上抽出一封册子递过来:“秦安城城守马庆私藏先前益州谋反的孙树家人,这是孙树家人藏身之处。”
听到这句话,卫矫眉眼一挑。
皇帝立朝后,天下也并不算太安稳,五年前益州州牧孙树号称曾得到哀帝密旨为辅朝大将军,反了新朝,不过很快就被皇帝派出的大司马吴江击溃,孙树也被斩杀在府中,但孙树有一子逃亡在外,始终未能捕获。
这可是件大功劳。
“而且,马庆是你父亲的人。”宜春侯看向他,似笑非笑,“你过去清理一下,保全了你父亲的脸面,免得受到牵连,也是为陛下解忧,更得信重,卫都尉忠孝两全,这个好处可以吗?”
卫矫笑了,眉眼弯弯,白牙在昏暗室内闪耀着光芒,他长臂一伸接过文册,身形一转弯腰对宜春侯一礼:“多谢侯爷帮衬我。”
说罢站直身子拍着胸脯。
“侯爷交给我这么大的事,定安公的家事真是不堪一提,我是不会再多看一眼。”
宜春侯笑了笑,端起茶没有再多说话。
卫矫知趣告退,刚转过身,宜春侯声音又传来。
“本侯这就进宫去见陛下,卫矫,这件事,你在陛下跟前就不用提了。”
卫矫晃了晃手里的文册,回头对宜春侯璀璨一笑。
“好,我听侯爷的。”
…….
…….
夜色浓浓,绣衣们手中的火把都黯然了几分。
不过在浓夜的边缘,青光隐隐可见。
这一夜过得真是又快又热闹。
卫矫骑在马上并没有径直离开,而是站在街口盯着宜春侯府门前,直到看到宜春侯的车马驶出来。
“呵,还真去了。”他说。
“宜春侯这几年很少出门。”一个绣衣说,看着那辆由皇帝赐下的黑金描绘彩纹的华丽车驾,“朝会不参加,帝后的寿宴也不出面,没想到为了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