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,昨晚老周的答辩,直接给三条街挡了场雷劫。”
赖雪盯着手机,冰纹在指尖一点点消退。
她蹲下来,伸手戳了戳卜凡碗里的酸笋:“真能护人?”“假不了。”卜凡塞给她双筷子,“你试试,酸得你眼泪横飞,鬼见了都躲。”
当晚,旧城墙根的青石碑被悄悄拆下。
取而代之的是张铺着蓝布的长桌,桌上摆着哭腔专用的红手帕,告示上的字歪歪扭扭:“逻辑失效体验馆——今日主题:如何用哭腔讲冷笑话。”
赖雪站在临时搭的喜剧台上,攥着红手帕的指节发白。
她清了清嗓子,声音发颤:“有、有根冰锥掉进火锅里……”台下突然静了。
她抬头,看见卜凡在第一排冲她比大拇指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“它说……”她吸了吸鼻子,努力挤出哭腔,“它说‘我、我本来想冷静一下,怎么越冷越烫了’。”
寂静持续了三秒,然后爆发出比雷声还响的笑浪。
赖雪的红手帕掉在地上,她望着台下笑出眼泪的人群,突然也跟着笑起来——笑得肩膀直颤,笑得眼泪把道袍前襟洇湿了一片。
卜凡在台下悄悄激活金手指。
神秘法宝在他掌心流转着微光,将这一刻的“严肃崩坏”封存在一枚菱形光印里。
他抬手轻轻一抛,光印没入地脉,像颗种子落进春天的泥土。
黎明时分,试验区原址的青石板缝里冒出了嫩芽。
第一缕阳光爬上城墙时,嫩芽已长成一片奇异花海——每片花瓣都像咧开的嘴,粉的、紫的、鹅黄的,随风摇晃时发出“咯咯”的笑声,像一群躲在花里的孩子。
紫菱站在花海边,星钥在掌心发烫。
她低头去看,星轨里没有法则,没有秩序,只有一行浮动的光字:“此处曾有一个很酷的失败。”
“赖雪!船帆要画歪的才好看!”卜凡的声音从花海边传来。
他和赖雪蹲在地上折纸船,赖雪手里的纸船已经折了七只,每只船头都画着歪歪扭扭的胡子。
“歪的能兜风!”卜凡抢过她手里的笔,“你看,这根胡子翘得像老周的酒壶把儿,多有福气!”
赖雪笑着去抢笔,发间的算筹掉在地上。
那刻着“理”“序”的算筹滚进花丛,被一片“笑”花瓣轻轻托住。
城市上空,再无神影垂落,无规痕缠绕,无星谕昭告。
只有无数笑声顺着风爬上云端,像一群不肯长大、也永不称王的孩子,在世界的边缘,轻轻推着纸船,往太阳升起的方向漂去。
晨雾未散时,那片会笑的花海突然静了下来。
所有花瓣缓缓闭合,像攥紧的小拳头,藏着某个即将在露水中苏醒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