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此刻,他们齐声诵念:
>“我在。”
>“我痛。”
>“我爱。”
>“我惧。”
>“但我仍在。”
金光冲天,与千菱的笛音交织,形成一道螺旋屏障,挡下倒塔。但沈知悔只是冷笑,挥手间,数百残识被强行扭曲,化作利刃,刺向屏障。
“你们不懂!”他嘶吼,“我妹妹死在律尊刀下,就因为她不肯说‘我错了’!我母亲被囚禁三十年,只因她写了首诗!我恨律法,可我也怕自由!怕人心一旦解放,会比律法更残忍!”
阿芽忽然笑了。
她解开发髻,任白发飞扬,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纸灯笼??正是十年前妹妹画下“桥”的那一盏。她轻轻点燃,放入空中。
“沈知悔,你错了。”她声音温柔,“自由不是没有代价。但我们选择承受,是因为我们相信,一个人说出‘我在’的声音,值得整个世界为之震动。”
灯笼升至半空,忽然爆裂。
不是毁灭,而是化作万千光点,每一粒都映出一张人脸??有笑,有泪,有怒,有悯。那是十年来,所有曾在启心院说出第一句真话的人的灵魂印记。
千菱仰头,泪水滑落。她将骨笛置于唇间,吹出《风吹不熄灯》的终章??不再是唤醒,而是**安魂**。
笛声如雨,洒落大地,与光点交融,形成一条横跨天际的星河。
沈知悔怔住。
他看见光点中浮现出妹妹的脸,正对他微笑。她张嘴,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。
他忽然跪下,黑袍寸裂,露出胸口一道深深烙印??不是“∞”,而是两个字:“**姐姐**”。
原来,他一直记得。
只是不敢想起。
“我在……”他颤抖着开口,声音干涩如砂石摩擦,“我是……沈知悔。”
刹那间,倒塔崩解,黑影消散,残识纷纷化作流萤,顺着星河向上飞去,仿佛回归母体。天际裂痕缓缓闭合,风停,水静,纸灯重新漂流。
阿芽走到他面前,轻轻握住他的手。
“欢迎回来。”
三日后,启心院新增一门课:《忏悔与重生》。
授课者,沈知悔。
他不再披黑袍,而是穿着粗布衣裳,站在讲台上,第一句话是:“我曾以为,沉默是最好的保护。后来我才明白,真正的保护,是教会别人如何发声。”
叶无名坐在后排,默默听着。
课后,沈知悔走到他面前,低声道:“你妹妹……最后有没有恨我?”
叶无名摇头:“她只画了一幅画??一个穿黑袍的人,手里捧着一朵小白花。”
沈知悔怔住,良久,泪水滚落。
又一年春,南渊溪畔。
新一批孩子放灯,其中一盏特别明亮。灯面写着:“**我也在,且我愿听。**”
夜深,阿芽独坐溪边,铜铃轻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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