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坐着一个很模糊的身影。
正在重复着类似敲锤子的动作,生前或许是个鞋匠。
“这是魂体,没有什么意识,不用管。”三花嘤嘤两声作为解释。
“哦...村长,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?”卢杜点头,然后小声问道,生怕吵醒熟睡的居民。
三花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,嘤嘤起来:“原本我想是找个没人管的废弃屋,或者让你直接每天把意面放在门口,但这个方法经不起深究,现在只能想想别的办法。”
卢杜认同地点头。
船缓缓飘过小镇广场,有几只流浪猫蜷缩在路灯下,发出轻轻的呼噜声。
三花瞥了眼街角的杂货店、意面店,眉头皱了皱,好像也没办法利用他们。
它驶去教堂,在教堂门口贴了张纸条,上面写着“需要的自取”。
“我们镇子的人都是这样互相帮忙的!”卢杜有点自豪,“可我的意面都是煮好的,不方便这样做。”
三花没说话,只是默默记下位置。
这种方式其实还行,但万一被人撞见,麻烦就大了。
它心里盘算着,就在这时,一股淡淡的、涩涩的气息飘了过来,像没晒干的草药,又像压抑的哭声。
卢杜猛地停下说话,鼻子动了动:“这是什么味道?”
“嘤嘤”。
这是亡魂的哀伤气息,奇怪,理应亡魂都会被三途川之舟吸引过来才对。
三花的耳朵竖了起来,鼻子嗅嗅,这味道很浓烈,说明这个魂体的执念很深。
它操控着三途川之舟,顺着气息飘去,最终停在了卢杜隔壁地石屋上空。是玛蒂尔德家。
船身慢慢下降,停在玛蒂尔德卧室的窗外,卢杜往里看去。
玛蒂尔德躺在床上,怀里紧紧抱着一件没织完的羊毛衫。
她的眉头紧紧皱着,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珠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羊毛衫的针脚上,晕开深色的印记。
“就在这里,不过人间的灵魂会消散得很快,需要点特别的手段才能看见。”
狐狸拿起船头的一盏灯,晃了晃。一圈涟漪荡漾而开。
在床的上方,一个魂体渐渐浮现。
她正悬浮着,有些透明,像被风吹得快要散开,双手机械地抬着,指尖空无一物,却反复做着“织毛衣”的动作——绕线、穿针、拉线,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熟练,却带着一种空洞的僵硬,魂体时不时闪烁一下,像快要熄灭的蜡烛。
“是玛蒂尔德的妈妈......”卢杜猜出来了,声音变得低落。
她想起,玛蒂尔德提到过,她不喜欢母亲给她织毛衣,她喜欢买那些好看的衣服。
不过现在......
卢杜伸出手,想去碰那个魂体,却被三花一把拉住了。
“别碰!”
三花的声音压低了,嘤嘤声中带着警告。
“她是刚死没多久的亡魂,意识已经快散了,只剩本能的执念,你一碰她就会散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