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人拾掇的差不离,我便想着这两日便搬出去。”
眼见陈斯远面露不舍之意,邢岫烟便笑道:“你又何必作小儿女情态左右不过数月光景……再说你真个儿想见我,妈妈还能拦着你不成”
陈斯远一琢磨也是,顿时嬉笑着扯了柔荑,与邢岫烟说笑了好一会子。
待过得两日,邢岫烟果然搬离。大观园中众女自然舍不得,李纨、迎春、探春、惜春、黛玉、宝琴、湘云等纷纷来送,尤其湘云还抹了眼泪,惹得邢岫烟也心生不舍、红了眼圈儿。
陈斯远早一日便领着晴雯、香菱等回了能仁寺新宅,这日自是亲自乘车来送。接了邢岫烟同车而行,一径到得外城东太平巷,与那絮絮叨叨的邢甄氏说过半晌,这才施施然回转。
到得家宅中四下一瞧,竟只剩下个五儿,余者纷纷出了门。许是憋闷了十来日之故,这两日陈斯远床笫之间愈发龙精虎猛,便是那逆来顺受的尤二姐也遭受不住。
因是一早儿待陈斯远去送邢岫烟,尤二姐便与晴雯去了喜铺,尤三姐则去了城外玻璃工坊,香菱惦记着诗社又回了大观园,算算可不就只剩下个五儿守着
陈斯远隐隐志得意满,奈何他自忖所作乃是锦绣文章,却不知合不合考官之意。这等以文章论英才的大典,出意外的概率极大,不到张榜之日陈斯远也不敢笃定自个儿就一定榜上有名。
因是这几日他照旧深居简出,连宝姐姐处都只打发小厮送了一封信笺,并不曾亲去。
能仁寺的宅子里养了猫狗,陈斯远便与五儿遛狗逗猫,百无聊赖。谁知这日未时,便有丫鬟送了一封信笺来。
陈斯远纳罕不已,问是谁送来的,丫鬟只说是巷口闲汉。
那信笺封皮上并无文字,陈斯远拆开来一瞧,顿时心下一颤。只见其上字迹娟秀,不署姓名,只约其两日后往大格子巷一会。
知道大格子巷的唯有司棋与薛姨妈,如今司棋在妙玉处,那信笺定是出自薛姨妈之手……啧,这女人回京师了
想起冬日里薛姨妈曾来信,抱怨只生了个女儿,陈斯远一时五味杂陈,又遐想连连。
陈斯远却不知,他看罢信笺时,薛姨妈的马车方才停在薛家老宅仪门外。
曹氏、宝钗早早迎在仪门外,阖府丫鬟、婆子都在此间恭候。眼看先是个陌生的奶嬷嬷怀抱着个女婴下车,旋即便有身子愈发丰润的薛姨妈下来,曹氏、宝钗赶忙迎上前。
一个唤婆母,一个叫妈妈,欢聚之喜自是难以言表。
薛姨妈观量宝钗,见其愈发出息,忍不住抚其脸颊笑道:“都是大姑娘了,可不好再哭鼻子。”
曹氏张罗着入内,一行人等便如众星捧月一般簇着薛姨妈往正房而去。
少一时进得正厅落座,正待说些什么,奶嬷嬷怀中的女婴便哭嚎起来。
薛姨妈身子欠了欠,忙止住身形,笑着道:“砚姐儿定是饿了,且带下去喂奶吧。”
奶嬷嬷笑着应下,抱了女婴下去哺育。
宝钗心下纠结,一时只盯着薛姨妈不说话儿。曹氏不知缘由,便笑问:“那便是太太捡的婴孩”
薛姨妈早就将那扯谎的话儿背熟了,当下就道:“快莫提了,去岁往鸡鸣寺上香,因听闻头柱香最是灵验,我便早起赶去鸡鸣寺。谁知上山路上便听得猫叫声阵阵。
同喜、同贵两个都说是猫叫,偏生我那会子眼皮直跳,总觉着不妥。这才吩咐车马停下,打发了丫鬟、仆役找寻。谁知不一刻同喜便在树后寻见了宝砚。
她啊,那会子瘦瘦小小,瞧着比猫儿大不了多少,哭嚎着上气不接下气的,也不知哪个狠心的将好好儿的孩儿舍弃了。
既在寺外遇见,我便想着,定是佛祖的法旨,干脆就将砚姐儿养在了身边儿,算算如今也快半岁了。”
曹氏唏嘘不已,又连赞宝砚生得乖巧,长大了定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。
此时宝钗忽而接茬道:“是了,怎么不见同喜、同贵两个”
薛姨妈面上一噎,这才说道:“我的儿,你也知同喜、同贵两个也不小了,咱们家又没合适的小厮,我便做主放了她们两个,准许她们两个自行择婿。
这男大当婚、女大当嫁的,我回京能操持你与远哥儿的婚事,却不好在京师给她们两个配人家。”
曹氏闻言笑道:“婆母宽厚,同喜、同贵定会念婆母的好儿呢。”
薛姨妈笑道:“到底是养在身边儿六、七年,我心下拿她们两个当了女儿的。寻了可心人家不说,还各自陪送了十亩地、二百两银子呢。”
曹氏感叹连连,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