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了两回。
陈斯远心下纳罕,还当內府的皇差又出了差池呢,谁知细细问过才知,薛蝌一回也不曾来寻自个儿。陈斯远不禁愈发纳罕,思量一番,琢磨著许是薛蝌是来寻宝琴的
当下將此事按下,拾掇心绪往书房研读去了。
却说另一边厢,凤姐儿面上笑吟吟稀奇不已,抚著才送来的天马皮料子,笑道:“这倒是稀奇,蝌哥儿怎地与李纹瞧对了眼儿”
平儿笑道:“我琢磨著,八成是上回两家一道儿来的,进门时见过一面儿。都说少年慕艾,薛蝌也到了说亲的年岁,难得碰到个合適的,可不就要一直想著念著”
凤姐儿掩口笑道:“不想我这辈子还能得一回说媒礼。罢罢罢,他既求了我,我总不好推拒了。你去扫听扫听大嫂子可回了稻香村,若是回了,我一会儿便去说说项。”
平儿应下,这等小事儿也不用亲自操劳,寻了小丫鬟吩咐下,自有小丫鬟去园子里扫听。
待平儿回身,凤姐儿又瞥了其小腹一眼,说道:“一早儿可瞧过王太医了”
平儿抿嘴道:“瞧是瞧过了,只是如今月份小,王太医也说不准,说是下个月再让我过去瞧瞧。”
凤姐儿道:“你月事一直没来,想来这回是准了。”
平儿红著脸儿应下,双手又迭在小腹上。眼看凤姐儿出神儿,平儿不敢搅扰,忙偏腿坐在炕桌另一边,寻了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打起来。
凤姐儿眉头紧蹙,自个儿探手摸著小腹,心下愈发委屈。暗忖,莫非自个儿伤了身子骨,所以才不能有孕
按说不应该啊,那虫草她一直服用著,去岁到如今,汤药不停,王太医亲自诊治过,一早儿就说无恙了,可偏生於陈斯远折腾了月余也不见肚子有动静。
有那么一会子,凤姐儿都怀疑自个儿没有生儿子的命了。
此时厅中座钟敲响,平儿丟下络子道:“我去给奶奶取食盒。”
凤姐儿淡淡应下,旋即忽而叫住平儿。
平儿驻足,便见凤姐儿眉头紧蹙。过得须臾才低声道:“先前是你二爷的点心不对……你说会不会太太知晓此事败露,一计不成又升一级,这回又在我的饭食里下了佐料”
平儿唬了一跳,本能道:“不能吧”
可话一出口,平儿却越琢磨越有可能!
贾璉调养数月,到底让张金哥有了身孕。平儿自个儿领著姨娘的份例,也不用与凤姐儿一道用饭,如今连她都怀上了,偏生不见凤姐儿有动静。
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,难保王夫人不会行此卑劣手段。
主僕两个想到一处去,平儿忙道:“奶奶,下晌时我从小厨房拿了一些点心,不若奶奶先用著。”
凤姐儿点头。主僕两个相处十几年,早就知晓彼此心思。那大厨房的食盒取回来,自是要留著明日请了鹤年堂的丁道简仔细查一查。
当下平儿提了食盒回来,伺候著凤姐儿用了些点心。隨即有小丫鬟回话儿,说是李紈离了荣庆堂,这会子往稻香村回返了。
凤姐儿用了一盏茶,估摸著李紈用过了晚饭,这才起身往稻香村而去。
主僕两个入得大观园,一路沿甬道而行,过蜂腰桥行不多远,便到了稻香村。
入得院儿中,便见李紈、素云、碧月正忙著將箱笼中的书册翻出来晾晒。
因用的都是樟木箱子,是以满院儿都是樟木香气。
李紈见凤姐儿到来,忙迎上前,凤姐儿便遥遥打趣道:“这读过书的就是比没读书的强,我那院儿里满是铜臭,大嫂子这院儿倒是满院儿书香。”
李紈笑著道:“好个凤丫头,一来便要打趣我。”到得近前又道:“你怎地来了”
凤姐儿道:“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大嫂子还不快请我吃一盏媒人茶”
李紈一怔,旋即以为凤姐儿是为王家子弟说亲来了,登时笑著引凤姐儿入內。
谁知才到门前,正有个粗使丫鬟抬了箱笼出来,过门槛时一时不查,箱笼打翻。书册堆积了一地不说,更有一枚物什咕嚕嚕滚到了凤姐儿脚边。
凤姐儿低头一瞧,面上笑容顿时一冷。
是东珠!还是鸽子蛋大小的东珠!
东珠一物素来是上用之物,便是坊市间偶有发卖的,也不过指甲盖大小,从未有这般大的东珠外传。看品相便知,这东珠定是跟自个儿那一枚是一批的。
凤姐儿略略蹲踞了將东珠捏起,谁知才起身便被李紈劈手夺了过去。
凤姐儿冷眼瞧过去,便见李紈面上腾红,支支吾吾遮掩道:“这……这是远兄弟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