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成留给咱们分润。”
薛姨妈撑起身形来,道:“果然能赚”
陈斯远‘啧’了一声乜斜一眼,没言语。
薛姨妈便讪笑道:“我又没说不信你……既然如此,留给我家四成可好”
宝姐姐昨儿个便说了,薛家账面上不过六七万银钱,薛姨妈能拿出四万来,足见其对自个儿信重。
陈斯远便道:“实话与你说吧,这营生稳赚不赔。这会子砸进去一万银子,说不得五年后便是五万、八万也是有的。你薛家占去四成,来日你说会不会遭人嫉恨”顿了顿,又道:“这外头的豺狼虎豹且不说,若你家果然得了几十万活钱,你那兄长会不会惦记薛家别房会不会惦记贾家又会不会起旁的心思”
薛姨妈蹙眉长思。陈斯远这话自然不错,薛家再如何,也不过是皇商,自然比不得其余勋贵。
这勋贵人家说出来比扬州盐商还要体面,几世积累,论起来身家比那盐商还要富庶几分。可实则不过是驴粪蛋子表面光!
勋贵人家所谓身家多在屋舍、田产、古玩字画上,论现银都比不得寻常豪商,又岂能与扬州盐商相提并论
太上在位时,两淮盐商斗富,一个自白塔上洒下两箱金箔,一个放河灯能将河面堵塞。如此豪奢,又岂是贾家比得了的
薛姨妈思量道:“不是还有曹家吗”
陈斯远冷笑道:“曹郎中不过是内府郎中,如何拗得过你兄长与贾家”
薛姨妈情知此言不差,便叹息道:“罢了,那两成总能有吧”
陈斯远翻转身形,瞧着其道:“依着我,你家还是出四万银钱。这两万折算股本,余下两万算作拆借,待五年后我双倍返还,如何”
薛姨妈娇嗔着抬手捶打了其一下,道:“原是你要做这无本儿的买卖!”
陈斯远探手擒了柔荑在掌中把玩,笑着道:“你也不想想,若没我的本事,那胶乳就是鸡肋,又如何赚得了银钱”
薛姨妈被揉捏得心乱,便说道:“内府三成,我家两成,你两成,就只余下三成……你待留给谁”
陈斯远嘿然道:“贾家东西两府底子早空了,能凑出一、二万就不错了……余下的,自然是价高者得。”
薛姨妈说道:“红口白牙的,这外头人又不知你本事,哪里哄得来银钱”
陈斯远忽而戏谑道:“怎么是红口白牙待过些时日我拿了实物来,保你欢喜。”
薛姨妈见其面上颇为不正经,顿时心生疑虑,也不知来日到底拿了什么实物来给自个儿瞧。
待捱到申时,薛姨妈再是不舍,也赶忙拾掇齐整了,与陈斯远匆匆别过便往薛家老宅回返。
陈斯远惫懒半晌,待火盆中炭火熄去,这才施施然穿戴齐整了,出得巷子雇请了马车,往荣国府回返而去。
他心下自有思量,今儿个与薛姨妈缱绻几回,难免精疲力竭,自然不好再去新宅寻尤二姐、尤三姐。
车行辘辘,过得三刻到得宁荣后街。因前方有车马挡路,陈斯远干脆付了车资下来步行。
谁知行不多远,遥遥便见袭人与昨日那男子便在巷子里拉扯起来。陈斯远心下纳罕,禁不住生出探寻之心,便悄然到得巷口侧耳倾听。
便听那男子说道:“……妈妈如今这情形,每日靡费无算,她说是不治了,可为人儿女,咱们又岂能眼看着妈妈不治身亡我也知你是个心气儿高的,奈何情势不由人……那曲老爷说了,冲着妹妹是荣国府大丫鬟,他愿出聘金三百两。”
袭人道:“哥哥快莫说了,我便是死了也不给那劳什子曲老爷做妾。”
陈斯远听到此节才知,敢情那男子是袭人的哥哥,似乎叫自芳
此时自芳嗤笑一声,道:“妹妹留在荣国府,来日还不是给宝二爷做了妾”
“那如何能一样儿”袭人有苦自知。聘金三百两不算少了,当初荣国府买了其做丫鬟才二十几两银钱。
母亲得了这等富贵病,既有此法可延命,袭人已颇为意动。奈何她自家知自家事,早几年便与宝玉初试云雨,早非完璧之身,又哪里值三百两
若此番应下,只怕来日那曲老爷定然恼羞成怒,说不得于自家反倒是祸事一桩。偏生她一个女儿家的,实在不好与哥哥说将此事。
“哪里不一样了”
袭人答不上来,只转而道:“我再想想法子,绮霰斋的银匣子便在我手里……实在不行我挪腾些珍玩出来,总能兑些银钱。”
自芳顿足道:“糊涂!那贾家的物件儿都是有数的,若是缺了少了,来日又是一场官司!莫忘了前头那几个丫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