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暗忖往后可不敢开罪了这位远大爷。
却说陈斯远用过早点,随即便由香菱伺候着穿戴齐整,背了书箱便往后门寻去。
行不片刻出了后门,果然便有马车等在后门左近。那车夫与小厮庆愈愈发热络,接了书箱,又扶着陈斯远上了马车,这才往国子监而去。
马车行不多远,陈斯远隐约听得熙攘之声,便挑开窗帘观量,迎面便见一驾马车辘辘而来,转头便进了小枝巷。
陈斯远打了个哈欠也不在意,干脆撂下帘栊打起盹来。
这日早间依旧是自习,摇头晃脑诵读一个时辰,眼看外头日上三竿,陈斯远借着更衣之机溜出率性堂,一径往后头去寻陶监丞。
半晌兜转回来,临进率性堂前瞥了一眼对面,心下不禁暗忖,往后有那赖尚荣好日子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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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辰时过半,赖大家的方才处置过庶务,便有周瑞家的寻来。
那周瑞家的乃是王夫人陪房,赖大家的不敢怠慢,起身笑道:“弟妹怎地来了”
周瑞家的笑道:“嫂子快行两步,这会子太太正要见嫂子呢。”
赖大家的也不曾生疑,只道又有庶务交代下来,紧忙饮了半盏茶便随着周瑞家的往王夫人院儿而去。
半路正撞见凤姐儿往王夫人院儿来,几人便边走边说话儿。入得内中,凤姐儿扫量一眼便心下纳罕,只见王夫人与邢夫人并坐高堂。
凤姐儿不敢怠慢,紧忙上前见礼。
邢夫人扫量一眼便道:“凤丫头可是有事儿”
凤姐儿就道:“是为园中草树木采买之事,此前都是芸哥儿打理,如今芸哥儿不在,一时间竟没了人督办。”
王夫人道:“这些暂且不急,左右琏儿也闲着,不妨让他兼了差事。”
凤姐儿应下,暗忖来日转包出去,说不得还能得一份孝敬。
邢夫人吩咐凤姐儿落座,凤姐儿扫量一眼,见二人神色不善,心下不禁惴惴。
便在此时,王夫人瞥了赖大家的一眼,说道:“赖大媳妇,你家荣哥儿近来可好”
赖大家的忙回道:“回太太,劳太太挂念,我那儿子一切都好,如今就在国子监就读。婆婆先前还说了,亏了主子们恩典,来日他从国子监肄业,说不得还要求了主子恩典,也寻个微末小吏的差事呢。”
邢夫人阴阳怪气道:“这却不用了吧我听闻你家那哥儿极有能为,前头当面不识无辜阻拦也就罢了,转头儿又要砸了银钱逼我那外甥丢脸啧啧,这般能为咱们可招惹不起,哪里还敢提什么恩典。”
“啊”赖大家的瞬间变脸,讪讪道:“这,大太太,这内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”
王夫人叹息一声,语重心长道:“你也是家中老人了,素来守规矩,可你那儿子是不是太过骄纵了远哥儿人品才干都是上乘,莫说是大老爷、大太太,便是我心下也极为得意。也不求着你们如何敬重,总不能处处为难吧”
赖大家的一听这话,顿时心凉了半截。他那儿子自小锦衣玉食、娇生惯养起来的,脾气素来乖张,说不得便与那位远大爷起了龃龉。因是赶忙作揖告罪道:“唷,太太这话我可担不得。我那孩儿许是并不识得远大爷,这才生出了误会来,他……他绝不会生出害人之心啊。”
邢夫人冷笑道:“这般说来,莫非是我那外甥倒打一耙了不若我这就打发琏儿往国子监走一趟,问问那陶监丞真相到底为何”
“这——”赖大家的情急之下,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:“我绝没此意,远大爷既这般说了,想来都是我家那孽障的错儿。求两位太太宽宥,奴才这就去教训了那孽障,回头儿让那孽障给远大爷磕头道恼。”
邢夫人冷哼一声,瞥着赖大家的道:“这就罢了,老太太素来心软,你回头儿搬了赖嬷嬷出来求肯,只怕天大的事儿也会消弭了。我只求往后井水不犯河水,别去搅扰我那外甥读书就成。”
王夫人又来打太平拳,道:“这事儿是非对错摆在那儿,便是赖嬷嬷来了远哥儿也有道理。你那儿子无事生非也就罢了,过后恼羞成怒之下竟使阴招要坏人前程,这天下间哪儿有这般道理”
赖大家的心里发苦,这会子磕头不迭,只是一个劲儿的求肯。心下暗忖,宝贝儿子这下算是踢在铁板上了。那位远大爷如今才名远扬,说不得便是文曲星下凡,来日可是要东华门外唱名的。
有这般才名,大太太宝贝着不说,连太太也有回护之意。便是闹到老太太跟前,只怕也落不得好儿。
凤姐儿端坐下首,看着那赖大家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