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来是掏光了的,后来圣上与王爷恩典,给了一桩稳赚不赔的好营生,这才又积攒了些银钱。”
只可惜京师北扩一事不常有,且走通内府的皇商又不止薛蝌一个,陈斯远估摸着再分润一回,这营生也就算了结啦。
黛玉心下讶然。她先前因着年纪小,与陈斯远往来并不多,却也知此人惯会端水。既给了自个儿一万两,那料想二姐姐、宝姐姐处定也有一万两。
再算上此宅的银钱,饶是黛玉也暗自咋舌不已。真真儿是在世陶朱啊,等闲人等哪儿来的本事一年光景便折腾出偌大的家业来?
嫁汉嫁汉、穿衣吃饭。黛玉当日认定婚书、定下赌约,不过是察觉自个儿寄居荣国府处境堪忧,宝玉不似良人,便只好拿了陈斯远赌上一赌。
原没承望二者两情相悦,谁知峰回路转,良人非但本事大、能为高,一举点了探花郎不说,待自个儿还百般小意,别样逗趣。
许是期许低之故,黛玉这会子只觉倍感满足。
她也不会在银钱上矫情,于是笑吟吟收了檀木匣子,道:“亏得嫁了个陶朱公,不然我还琢磨着将那些孤本、善本发卖了,也好在京畿置办一些家产呢。”
陈斯远闻言一顿,愕然道:“妹妹打算卖书?”
黛玉理所应当道:“父亲将那些书册留与我,也不过是巴望着我能过得好。书籍不过是些死物,待誊抄过,那些原本发卖出去,换些嚼裹回来,家中不损卷藏,有多了银钱,合该是两厢便宜的好事儿。”
是了,不拘形式,不耽外物,这才是绛珠仙草。
陈斯远见黛玉樱唇翕动,巴巴儿地说完,不觉心下愈发觉着黛玉可爱。当下忍不住探手过去,不管不顾地捉了柔荑。
黛玉古怪地瞧过来,见其目光灼灼,只当他又生出坏心思来。想起昨夜旖旎,黛玉不禁俏脸儿泛红,忙将手儿抽了抽,偏生又挣脱不开。
乜斜扫量过去,见雪雁、紫鹃几个都掩口笑着看将过来,黛玉心下大羞,忙低声道:“都瞧着呢,还不快撒手?”
陈斯远嘿然一笑,揉捏了一番方才撒开。
临近辰时,晴雯俏生生来回,说二姑娘、邢姨娘等都得了信儿,如今正在正房里等着呢。
陈斯远与黛玉一并起身,绕到前头二进院,从侧面穿堂到了中路院。谁知迎春、邢岫烟等早已领着丫鬟、婆子迎在了中路院,姊妹相见,自是少不得亲热契阔。
黛玉笑吟吟上前扯了迎春的手儿,道:“怎好劳二姐姐相迎?”
迎春逗弄道:“林妹妹如今可是孺人,我们这等白身的可不就要迎一迎?”
黛玉红着脸儿噘嘴道:“臊死个人了,二姐姐再这般说,我可扭头就回了。”
迎春笑道:“姊妹间打趣,偏你还当了真。快随我来,说来咱们也有月余光景不见了呢。”
黛玉又与邢岫烟等招呼过,这才随着迎春往后头正房而去。
陈斯远随行在后,摸摸鼻子总觉得不大对……怎么黛玉一来,二姐姐就将自个儿撂在了一旁?
到得中路院正房更是如此,迎春、黛玉两个只顾着热络说话儿,全然将陈大老爷丢在了一旁。
似是瞧出陈斯远心下古怪,邢岫烟忙凑过来道:“到底是两房,有许多事儿要计较呢,你若不耐烦,干脆往四下逛逛去。”
陈斯远心下犹豫,一则怕因着黛玉得了诰命,二姐姐心绪不佳;二则还想着做个总裁,将家中庶务快刀斩乱麻的决断下来。
谁知二姑娘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