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只是绣橘初识人事儿,不耐挞伐,少不得新学了些本事,这才勉强伺候了陈斯远。
转天迎春果然日上三竿才起,听得动静,来伺候的乃是苗儿、条儿两个。迎春只道绣橘值夜疲乏,这会子回耳房歇息了。
谁知只道下晌也不见绣橘前来,二姑娘心下存疑,又瞥见西次间罗汉床上少了个垫子,心思略转,哪里不知那鬼丫头做下的好事儿?
换做寻常新过门的媳妇,只怕要拈酸吃醋、大动肝火,恨不得将绣橘远远打发了才好呢。奈何二姑娘有苦自知,夜里实在招架不来,错非新婚燕尔,她还巴不得陈斯远三五天才来一回呢。
再说绣橘到底跟着她最久,于情于理都合该给其个着落,因是二姑娘不动声色,待转天见了绣橘,主仆两个关起门来私语一番,其后又一切如常。
往后几日,每每迎春昏酥过去,自有值夜丫鬟接力,暂不多提。
却说眼看到得六月下,天清气朗,外间再没那般酷暑难耐。陈斯远选定日子,二十二往西直门外乘铁轨马车往通州游逛一番。
阖家人等无不欢喜雀跃,因生怕吃不惯外头的饭食,二姑娘特地打发从荣国府带来的厨子,做了些路菜。
这日陈斯远又往尤氏姊妹处而去,二姑娘难得闲适,正领着莺莺燕燕往后花园游逛。
园中不知从何处钻进来个狸花猫,晴雯等大呼小叫,纷纷围拢过去逗弄。迎春便与绣橘一道儿上了听月楼。到得三层,凭栏观望,不远处后海波光粼粼,远处皇城巍峨森严,又有万岁山历历在目。
眼看二姑娘心绪极佳,绣橘忍不住道:“姑娘……太太,不是我多嘴,实在是老爷整日无所事事,只顾着……额……实在不是个事儿。我听那戏文里说,贤惠大妇都是当堂训子、枕畔教夫,太太也该多多劝劝老爷才是。”
迎春展颜一笑,难得一身的慵懒闲适,略略乜斜一眼,笑道:“庭前训子、枕畔教妻,也不知哪个戏文胡乱编改。”
“可……总有些道理吧?”
迎春道:“换做寻常人家,自是有些道理,只是老爷又不是寻常人。你且想想,方才十七,今科探花,又简在圣心……外头不知多少人心下嫉恨,若老爷再奋发上进,岂不是闹得举目皆敌?
当此之际,合该韬光养晦。再说,陈家人丁单薄,开枝散叶也是正事儿啊。”
绣橘哑然,思忖半晌,又觉迎春所言在理,因是干脆不再多说。心下却总觉着不大对……谁家进士老爷每日家只在内宅打混?哪个不是在忧心国家大事?
须臾,忽有吴俊家的来寻,道:“太太,朱大娘来了。”
迎春惦记邢岫烟过门之事,闻言下得楼来,不一刻到得前厅。
那朱大娘笑容依旧,起身迎了迎春,待落座后略略寒暄,这才说道:“老身往邢家奔走几回,听闻要入陈家门第,邢家自是高兴万分。只有一样,邢家太太说姑娘好不容易养到今日,又单她一个,心下实在不舍,便商议着要多加一些彩礼。”
“彩礼?”迎春纳罕道:“可说了数目?”
朱大娘笑道:“邢家太太说……陈老爷素有陶朱之能,又是个不差钱儿的。是以此番也不多要,有个八百两凑趣一番也就是了。”
迎春气急而笑,倒不是因着银子,而是为手帕交邢岫烟不平。邢忠夫妇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