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判句:一叶障目。
到底是自小被买进贾家的,只瞧着贾家穷奢极欲,便以为权势滔天,哪里知晓实则如今贾家不过是驴粪蛋子表面光,内里早就是一泡烂泡草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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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陈斯远回转家中,听闻家中果然打出了甜水井,顿时心下大快!忙忙叫过罗四两事无巨细问询一遭,随即定下打井之人每份二两银子的赏格,李财、罗四两主持打井有功,分下双份赏赐。
其后吩咐众人不可声张,心下思量着单只一井还算偶然,没准自家后花园正好就在地下水浅层的甜水脉上呢?因是又吩咐罗四两带着人手明日往尤氏姊妹处试着打井。
罗四两欢天喜地应下,转天自有护院送往尤氏姊妹处,寻地打井,自不多言。
此时已是七月,黛玉婚期不远。
这些时日陈斯远收敛惫懒,一直忙于婚事筹备。因林家姻亲、故旧繁多,内中自个儿有不少都是相识,陈斯远便思量着往各处派发了请柬。
倏忽到得初八日,忽有梁夫人登门。寻了陈斯远,只说婚事有些改易。陈斯远唬了一跳,待细细问询,才知黛玉是想提前三日将嫁妆送至宅中。
这女子兼祧一事,本朝还算稀少,以至时人多以入赘论。林妹妹思及凡此种种,干脆提前送了嫁妆,婚事也低调操办,免得惹得外间物议纷纷,再坏了陈斯远名声。
陈斯远心下熨帖,对林妹妹的体贴自是感念不已。当面儿应承了梁夫人,又毕恭毕敬礼送而出。
谁知梁夫人才走,二姐姐便胃口反酸,扶墙干呕不止,唬得陈斯远急吼吼打发人去请了鹤年堂的丁道简来诊看。
红玉、绣橘等都认定太太这一遭定是有喜了,因是一个劲儿的道贺,惹得二姑娘不禁霞飞双颊。
待午后,丁道简匆匆而来,诊看过后不禁抚须而笑,拱手道:“恭贺陈编修,尊夫人这是脉如滚珠,定是喜脉无疑了。”
话音落下,陈斯远哈哈大笑,迎春也不禁红着脸儿噙了笑意。
陈斯远忙问:“还请郎中开一些滋养之物。”
谁知丁道简闻言立时蹙眉,旋即说道:“尊夫人身子康健,只消寻常饮食就好,用不着滋补。如今月份还小,只需小心走动,禁绝房事;待过了三月之期便可行动如常。”
陈斯远一琢磨,可不就是?今时今日,他身子愈发健硕,床笫之间也唯有司棋能与之有来有往的。二姐姐瞧着不显山不露水,偏生此前每一回都承受下来了,可不就是身子十分康健?
当下再无疑虑,客客气气奉上诊金,又亲自礼送了丁道简。只因迎春如今月份还小,不好太过张扬,是以今日阖府上下不过加了一道肉菜,便算是庆贺了。
转过天来,九十六抬嫁妆穿街过市,浩浩荡荡抬入陈家西路院。旁的财货也就罢了,唯独那十几抬书卷,方才显出林家底蕴。
一应摆设、用具安置在西路院正房,其余嫁妆尽数归入后头私库。
这些还不曾忙活完,转眼前头回事处往来不休,却是陈斯远送过请柬的人家纷纷来了回信儿。
同科、同年、同窗且不论,头一个顺天府尹邵世标回了信儿,言定十二日定来讨一杯喜酒;旋即又有大司马贾雨村打发了家人回信儿,也说正日子准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