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如此,那我就先回了。”
虽是这般说着,苗儿却迟迟不肯扭身。陈斯远哪里不知这妮子的心思?当即变戏法也似,伸手一展,掌心便多了一朵芙蓉宫花。
苗儿眨眨眼,喜道:“大爷……这是给我的?”
陈斯远抬手便将宫花为其插在了鬓上,随口道:“前两日游逛时看见有买宫花的,只觉这一朵与你极合适,正想着得空给你送过去呢,不想你就来了。”
苗儿心下雀跃不已,羞答答瞥了陈斯远两眼,这才噙了笑意告辞而去。
待苗儿离去,陈斯远这才扭身进了正房。这会子尤三姐正隔着屏风更衣,听得陈斯远入内,尤三姐就道:“是了,今儿个薛蝌打发了小厮来说,过几日要登门与哥哥结账呢。”
尤三姐所言,自是薛蝌承接的京师北扩一事。薛蝌得了内府之命,专职采买砖、石、梁木,年前便给陈斯远结了一回两万两,如今再结,总不会少于两万之数,如此一来,陈斯远立时就能还上挪用薛家的银钱,从此无债一身轻。
陈斯远答应两句,少一时尤三姐换过一身儿衣裳,凑过来陪着陈斯远扯闲篇。又半晌,尤二姐与晴雯叽叽呱呱吵嚷着回转,宅子里立时鲜活起来。
陈斯远优哉游哉极为闲适,因明日与邢夫人有约,这一夜便只搂着晴雯、香菱两个素净睡了一夜。
待转天用过早饭,陈斯远驱车直奔荣国府而来。到得地方,车停于外,陈斯远自角门入内,接上早已准备好的邢夫人,二人分乘两辆车便往发祥坊新宅而来。
辰时过半到得新宅,邢夫人眼见三路四进修葺一新的宅院,口中啧啧不停,心下一个劲儿的泛酸。
贾家东西二府上下人等,唯邢夫人才知小贼底细。当日陈斯远行迹败露,也是用了强这才封住邢夫人之口。回想初次情形,再据其事后所言,邢夫人敢断定是自个儿吃了头汤!
非但如此,过后还给其生了个男孩儿呢。错非差着年岁,彼此之间差的太过悬殊,这等三路四进的宅院,合该她邢夫人掌管才是!
如今时过境迁,陈斯远再非当日的小贼,邢夫人只能与其偷偷摸摸、不清不楚的往来,却是白白便宜了二姑娘。
邢夫人一路走马观花,越想越吃味。当即暗咬银牙发了狠:往后定要寻了由头多来。那迷药既对大老爷有效用,二姑娘又岂能避过?到时将其迷倒在旁,还不是由着自个儿与远哥儿快活?
这般想着,邢夫人心下气闷渐消,三路四进的宅院业已游逛过,走后罩楼旁的角门,便进了后花园。
此间花用因临着后海,形状并不规整,大抵是个不规则的斜三角。从前辅国将军府兴建时,有能工巧匠设计了一番,其后历经变迁,等陈斯远修葺过,内中不过两处亭台,一处萱堂,又有一处三层小楼。
邢夫人情炽愈烈,待进了后花园便吩咐苗儿、条儿两个道:“你们两个只管耍顽去,我有远哥儿陪着就好。”
苗儿、条儿乖顺应下,自去一旁竹林里消闲。
陈斯远与邢夫人沿鹅卵石小径而行,邢夫人就道:“那日我连连使眼色,你分明瞧见了,怎地装作不知?他那会子一心算计着二丫头的聘礼呢!”
陈斯远洒然一笑,轻摇折扇道:“总计不过五千两的财货,大老爷便是算计,又能贪占几分?有个二三千银子哪儿不是了?为着二三千银子,惹了大老爷不快,回头儿再不停寻我不是,实在不值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