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。”
陈斯远问道:“贾珍怎么说?”
尤氏面上露出几分笑意,道:“他思量半日,夜里又寻了蓉哥儿训斥一番,隔日便修书一封打发人送去了海州,料想那婚事是成不了啦。
这两日我瞧着蓉哥儿也乖顺了不少,每日家只趁着他老子不在,这才出去吃酒耍顽,过了未时早早儿就回。他老子还说等老太妃发引之后,便打发蓉哥儿回金陵守老宅呢。”
陈斯远听得蹙眉不已,思量着说道:“贾蓉没说什么?”
尤氏笑道:“蓉哥儿素来怕他老子,又哪里敢说旁的?”
思及贾蓉的性子,加上这货又被尤老娘坏了命根子……宫中的太监都多有偏颇之举,更遑论突遭厄事的贾蓉?
陈斯远心下存疑,只劝说尤氏谨守门户,暗自提防。二人方才到大观园门前,尤氏正要往辅仁谕德厅而去,便有婆子快步往栊翠庵递信儿而去。
陈斯远随着那婆子一道儿去了栊翠庵,却是今儿个一早众衙役才从香山赶回,说前一日柳湘莲还在佛寺落脚,如今却不知所踪。
薛姨妈气恼得犯了孕吐,一时间干呕不止。
陈斯远连着两日往栊翠庵来,自是落在有心人眼里。这边厢正伺候薛姨妈呢,那边厢宝姐姐领着莺儿便来了。
亏得同喜招呼一声儿,陈斯远这才与薛姨妈分开。待宝姐姐入内,便见薛姨妈干呕不止,狐疑瞥了陈斯远一眼,赶忙问道:“妈妈这是怎地了?”
陈斯远道:“姨太太这是恼的。”当下扯了宝姐姐,将柳湘莲出没的事儿一说,宝姐姐这才释然。
宝钗一来,陈斯远也不好久留,于是略略宽慰薛姨妈几句,便别过母女两个,独留宝钗安抚薛姨妈。
陈斯远回转清堂茅舍,胡乱思忖了半晌,这才捧起书卷。谁知才看了两页,宝姐姐便寻了过来。
陈斯远心下惴惴,还好宝姐姐不曾起疑,只恨声痛骂了草菅人命的柳湘莲,吃了一盏茶便匆匆别过陈斯远。
一日无话,夜里陈斯远早早搂着晴雯睡下。
谁知酣睡正香之时,忽而便被晴雯推醒。
陈斯远迷迷糊糊睁开眼,便见晴雯冷着一张脸儿道:“大爷快起身,外头的动静不对!”
话音落下,便有五儿拍打窗棂叫嚷道:“大爷,不好啦,宁国府四下喊打喊杀,只怕出大事儿了!”
陈斯远一个激灵彻底醒了,三两下穿了衣裳,让晴雯胡乱给自己挽起发髻,提了门栓便大步流星出了屋。
到得院儿中,便见宁国府火光冲天,喊杀、求饶声连成片,也不知那一伙贼人闯了进来。
想起白日里尤氏所言,陈斯远心下认定必是贾蓉所为。奈何并无实证,难保贼人越墙来袭荣国府。
出得小院儿,扭头往西观量,便见潇湘馆、缀锦楼、秋爽斋等处灯火亮起,显是也听到了动静。
陈斯远心思电转,忙吩咐道:“晴雯,你立刻往各处去,让大嫂子收拢诸姊妹一并躲去缀锦楼!”
缀锦楼在紫菱洲,三面环水,只一条甬道相连,可谓易守难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