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自诩天仙,不意表弟却全然不在意。
正思量间,忽而便有一双大脚将自个儿的左脚夹住,邢岫烟顿时面上一嗔。闷头吃了一会子,也禁不住抬起右脚来去戳陈斯远。
二人你夹我、我戳你的不亦乐乎,红玉等早瞧出端倪来,干脆掩口笑着悄然退了出去。
她们这一走,邢岫烟立时回过神来,嗔怪道:“偏你顽童也似,说不得红玉心下正笑话咱们呢。”
陈斯远不干了,道:“单说我?方才你也没少戳我。”
邢岫烟无言以对,便白了其一眼,随即自个儿也笑了起来。不知为何,每回与表弟相处,原本还好好儿的,可只消过得半晌二人便好似退回了孩提之时。
待用过了一盏茶,邢岫烟实在不好多留,便起身告辞而去。
本道今日再无旁的事儿,陈斯远还想着夜里去寻宝姐姐说说话儿,谁知待申时过半,又有凤姐儿领了平儿造访。
凤姐儿与平儿也不急着入内,平儿自包袱里将各色膠乳鞋底逐个奋发,口中笑着道:“这是工坊新造的,你们比量下尺码,合用便拿两双去。”
五儿得了两双,欢喜着道:“二奶奶这鞋底真真儿好,就是这尺码是如何算的?莫非要逐个量过不成?”
凤姐儿就笑道:“说来也是你家大爷的法子,这尺码都是一指一指的放。又雇请二人每日家于内城门口免费与人擦鞋,趁机便量了尺码来。如此一来,各色尺码哪个多一些,哪个少一些,不就都有了?”
红玉、五儿等齐声赞叹,都叹陈斯远好精巧的心思。
眼见陈斯远此时业已从书房迎至门前,凤姐儿便道:“你且四下送着,我与远兄弟说几句话儿。”
平儿笑着应下,凤姐儿便笑吟吟上前,于陈斯远厮见过,说道:“正有两桩好事儿要与远兄弟分说呢。”
陈斯远笑着邀其入内,待落座后,凤姐儿不等上了茶盏,便急切说道:“一则是,工坊掌柜拿着鞋底往各处鞋铺推销了一番,鞋铺试过都说这鞋底好,零零散散下定了二三千双鞋底。”
膠乳鞋底不比纳的鞋底便宜,却胜在厚实耐用,各处鞋铺自是乐意入手。这工坊甫一开张便有进项,凤姐儿原本忐忑的心顿时安稳下来。
陈斯远笑道:“这倒是好事儿……还有呢?”
“还有——”凤姐儿身子前倾,压低了声音道:“早两日我寻珍大哥说了一遭,珍大哥今儿个回了话儿,说是京营将士极喜膠乳鞋底。已有主将奏请兵部置办此物,又有等不及的军士径直寻了工坊,一下子就订了二百双呢。”
陈斯远大笑道:“可喜可贺,想来要不了多久二嫂子便能见回头钱了。”
凤姐儿笑道:“多亏了远兄弟点拨,否则又怎会有这等好事儿?”
凤姐儿私底下自个儿盘算过,京师百万人口,只消半数用了工坊的膠乳鞋底,那便是七、八千两,好大一笔银钱!
且这鞋底虽然厚实,却也有春夏秋冬之分,总不能一年到头只一双鞋吧?过上二三年,鞋底磨坏了,是不是又要换上几双?
再加上军中采买,刨去雇工、本钱,单是凤姐儿一年下来少说也要进账三四千银子,可不比那提心吊胆的放账强了百套?
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