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往来,陈斯远或是感叹,或是惊奇,时而捧上两句,竟捧得李崇明愈发开怀。
李纨看在眼里,心下暗自舒了口气。心道亏得远兄弟能说会道,不然方才还不知如何遮掩过去呢。
过得一会子,大丫鬟琥珀前来,道:“老太太请李大爷过去相见。”
当日贾珠、李纨的婚事,乃是贾母一力主张,便是贾珠过世后,也是贾母做主给李纨每月多添了十两银子的月例。说白了,错非贾母照拂,只怕李纨早就被那王夫人给生生怄死了。
李崇明时常听李守中念叨,自是知晓不可怠慢了这位老夫人,当下别过陈斯远,紧忙与李纨母子一道儿往荣庆堂而去。
此番厮见倒也顺遂,只是过后宴席上又出了事端。
王夫人因照看宝玉离不得房,贾政鄙夷李崇明不学无术,竟寻了个由头离府而去。这李崇明又是二房的姻亲,大老爷自不会上赶着来相见,因是只小一辈的贾琏,与隔房的姻亲陈斯远作陪。
那李崇明虽是个没本事的,脾气却不小,当场就变了脸色。便是陈斯远与贾琏妙语连珠,那李崇明也略略吃用了几杯,便推说来日要去王府入职,随即拂袖而去。
陈斯远此时也不知如何劝说了,只与贾琏一道儿将其送出府外。那李崇明临别之际扭头瞧了一眼荣国府额匾,潦草一拱手扭身便走,大有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’之意。
这般不欢而散,便是李纨也挂不住脸面,错非众人都瞧着,只怕便要哭出声儿来。贾母自然也心下不快,待戏班子撤了,便独留了李纨说了半晌。
陈斯远暗忖,大抵是一番宽慰的话,除此之外老太太还能做什么?
一边厢是最得意的小儿子,一边厢则是自个儿选中的孙媳妇,手心手背都是肉,除了和稀泥别无他法。
李纨如何,陈斯远不得而知,只过后两日贾兰来清堂茅舍读书时,陈斯远见其小小年纪愁眉不展,便知李纨过后定是哭过了一场。
又见贾兰时而分神思量,陈斯远生怕这孩子想不开,便出言道:“兰哥儿可是心下憋闷?”
贾兰蹙眉道:“我只恨自个儿年弱无力。”
陈斯远道:“若你年富力强又待如何?”
贾兰咬了咬牙,面上闪过一股子狠戾劲儿,却没说话儿。
易地而处,若是自个儿母亲遭了这般苛待,以陈斯远的脾气,只怕也要将这荣国府掀个底儿朝天!
陈斯远便行过来拍了拍贾兰肩头道:“君子藏器于身、待时而动。”
贾兰抬首与其对视一眼,这才郑重点头道:“多谢远叔教导,我知道了。”
言罢,贾兰捧起书卷摇头晃脑读将起来。陈斯远观量两眼,心下不禁暗忖,也是因着这般,贾兰方才会奋发图强吧?那后四十回中,此子重振贾家门楣也在情理之中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倏忽几日,陈斯远亲自送了李崇明去了趟燕平王府;
转头寻了内府造办处仔细甄选,到底给晴雯选了一样可心的贺礼;又吩咐新宅管事儿寻个妥帖的老先生,料想过几日便能寻见;
另则膠乳营生操持起来,起先那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