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陈斯远思绪从书中拔出,转念便知邢夫人吃味了。当下打发了丫鬟下去,上前便与邢夫人痴缠起来。
“好端端的发哪门子疯?”
邢夫人哼哼两声不理他。
陈斯远又转过身形到了邢夫人另一侧,说道:“是了,打算这几日就寻太医问诊?”
一提及腹中孩儿,邢夫人顿时双眼放光,脸上也慈爱起来,道:“时日还短,我想着月底再说。”
“也好……大老爷那边厢可透过风了?”
邢夫人道:“前几日他饮酒回来,我提了一嘴,他支吾着应了,瞧着好似并不在意。”
“打了埋伏就好,免得来日漏了底。”
邢夫人瞥了其一眼,说道:“黛玉就那般好?”
确实就是好啊。
心下这般想着,陈斯远开口就道:“想哪儿去了?我这是为了自个儿。此时不勤学苦读,哪里过得了乡试?这年头万般皆下品、唯有做官高啊,我不做官,你那么点体己够养孩儿的?”
邢夫人虽明知这话只怕是假的,心下还是熨帖不已。横了其一眼,这才展颜笑道:“还算你有些良心。是了,昨儿个大老爷提了一嘴,说过些时日领你去拜访监丞。平安州节度那举荐信递了上去,不日便从礼部下达国子监,明年过了正月十五你便要去国子监了。”
陈斯远心下雀跃之余,又显心事重重。若寻不见门路,这国子监都要耗费他三年,可他又哪里等得了?
邢夫人略略盘桓,眼见陈斯远愈发不规矩,虽心下欢喜,却到底推拒了,紧忙领了丫鬟往东跨院回返。
待转过天来,陈斯远积攒了不少疑惑,干脆下晌时乘坐马车往梅翰林家中而去。
这日正巧下雪,马车出得内城,陈斯远挑开帘栊观量,忽而便见满街的斗笠、棉帽,其上用朱红字迹写了。
陈斯远定睛观量,便见一顶斗笠上写着:陈记米铺、质优价廉。又有一棉帽上写着:食为鲜、食为仙。
这是……自个儿那点子被燕平王白嫖去了?
陈斯远心下玩味,就是不知此番燕平王会赚多少了。他倒是盼着赚多些,如此燕平王定会转头又来寻他讨主意,他有了用处,也不至于被燕平王给随手卖了。
至于以后,自当以利勾连,混同一处,燕平王离不开他,非但不会卖了他,反而会竭力保全。
思量间到了梅家,依旧是梅冲接待,陈斯远等了好一会子才见梅钰诚回返。他寻了书册请教,那梅翰林果然事无巨细,一一分说清楚。
到底是翰林出身,底子可不是寻常举人可比。陈斯远请教一番,虽不至于醍醐灌顶,却也大有裨益。
待天色擦黑,陈斯远方才乘坐马车回返。
这回马车直接停在了后门处,陈斯远赏了车夫一角银子,施施然进得荣国府。须臾进得自家小院儿,便有芸香仰着小脸儿笑迎出来:“大爷大爷!香菱姐姐回来啦!”
“嗯?”
吱呀一声,门扉推开,陈斯远抬眼观量,那倚门而望的不是香菱还有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