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及今日遇险的缘由,司马胜男解释道,她与春梅今日一早兴致勃勃地出来遛马,两人沿着秋色斑斓的山野信马由缰,追逐着金秋如画的风景,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这座山下。
眼见满山翠绿、金黄、丹红交织,层林尽染,美景引人入胜,两人便牵着马大胆进山。两人看景色优美,下了马正想着将马拴在路边,徒步进山游玩时,那头大黑熊冒了出来。受惊的马匹奋力挣脱了缰绳,率先逃得无影无踪,结果除了春梅随身携带的一口环首刀,两人身上几乎一无所有。
春梅虽然早年跟着江湖卖艺的队伍走过些地方,算得上有些见识,但去的多是城镇集市,何曾真正在荒野中与这等猛兽狭路相逢过?当时便被吓得双腿发软,哆嗦得几乎站不稳,连手中握着的刀忘了,只剩下本能的恐惧。
司马胜男虽然同样心惊,但皇室血脉中那份异于常人的镇定让她尚能保持一丝方寸。她拉着几乎瘫软的春梅拼命奔逃,奈何黑熊的速度远胜她们。危急关头,她只能催促春梅先爬上一棵松树,自己则接过春梅的刀紧随其后。
两人情急之下都未料到熊爬树亦是好手,司马胜男只能在树上奋力挥刀,试图阻止黑熊上攀,而春梅则紧紧抱着树干,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救命,期盼着有人能回应这渺茫的生机。
回想起来,春梅仍是心有余悸,她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脯,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:“今天真是命大,差点就……”
“你得感谢马将军,”司马胜男冲春梅微微皱了皱鼻头,“若不是他,你这会儿恐怕早已进了那大黑熊的肚子里了。”
她身为皇室公主,自小高高在上,潜意识里等级观念根深蒂固。此刻她口中只提马清,却未提及同样奋不顾身、甚至因此受伤的丁飞。
在她看来,丁飞虽是勇士,但终究是马清麾下的部属,其牺牲与付出都可归结于马清的麾下之力,并不值得她这位公主特意提及。
“是是是,感谢马将军救命之恩!也……也感谢丁……丁大哥!”春梅连忙冲着马清和丁飞露出感激的笑容。她看似天真,内心却有分寸,并未忽略丁飞。
“哦,哦,”丁飞有些受宠若惊。
司马胜男忽略他,他认为是理所当然,此刻被春梅特意感谢,反而让他那粗糙的脸庞微微红了起来,他挺了挺本就笔直的腰杆,声音有些干涩地回道:“应……应该的。”
“丁飞说得对,我等分内之事,二位不必过于挂怀。”马清冲司马胜男和春梅温和地笑了笑。
“其实,细想起来,今天这番惊险遭遇,对你们二位来说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”他又适时地将话题引开,以便冲淡这略显凝重的感激氛围,
“好事?”春梅挽着司马胜男胳膊的手紧了紧,一双上挑的吊眼睁得溜圆,“马将军,你莫不是又在说假话哄我们开心?哦,对了,你之前就骗过我们呢!”她噘起嘴,斜睨了马清一眼,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。
“我骗你们?”马清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就是那个西湖啊!什么断桥残雪,什么许仙白娘子,”春梅扬起手比划着,语气激动起来,“我们到了吴郡一看,根本就是个大水陂而已!什么都没有!你说,你是不是编故事骗我们玩儿?”她冲着马清再次噘起嘴,一副“你休想抵赖”的神情。
马清脸上立刻做出极其疑惑的表情,仿佛也深感意外:“我之前去时,明明是有的啊?莫不是……后来被当地的什么人给拆了?”他随即仰起头,用一种轻松而笃定的语气说道,“无妨,既然没了,日后有机会,再重建一个便是!”
“哼,强词夺理,你就是说假话!”春梅不依不饶,突然拉着司马胜男停住脚步,朝着马清挺了挺胸脯,带着几分顽皮和挑衅问道,“马将军,那你现在看看我们,像不像那故事里的白娘子,和青娘子?”
她指的是自己穿的青衣和司马胜男的白衣。
司马胜男有些窘迫,她用那只被春梅挽着的胳膊肘轻轻捅了春梅一下,低声嗔道:“阿梅,没个正形。”
“哦?白娘子,小青……”马清笑了起来,他伸手指了指司马胜男,又指了指春梅,做了一个像的手势。
“马将军,你别听她瞎说。”司马胜男微微红了脸,好在夕阳之下并不明显,她将话题拉回正轨,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干脆,“你方才说,今日之事是好事?此言何解?”
“正是,”马清收敛了笑意,点头道,“今日之险,生死一线,其凶险程度,甚至胜过战场之上的明刀明枪。你们亲身经历了这等绝境,并且最终凭借勇气和……和外力化险为夷,这份经历,千金难换。经此一役,我相信,日后你们再遇到任何艰难险阻,心中都会多一份底气,少一份畏惧。这世上,能让你们感到害怕的事情,恐怕就不多了。”
“是吗?”司马胜男嘴上不置可否的反问,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骄傲。
马清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。她自幼习武,向往的就是超越寻常女子的胆识和气魄。
马清趁势挥了挥手,补充道:“今天你临危不惧,挥刀阻熊,最后那精准一刀更是关键。凭你今日展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