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脚乱,纷纷收紧缰绳,低声呵斥着受惊的坐骑,场面一时有些混乱。
列队迎接的官吏们,身影在漫天翻卷的黄沙中变得模糊不清,忽隐忽现。强劲的风力撩起他们单薄的官袍衣角,布料发出“啪啪”的抽打声。
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手,用宽大的衣袖或手掌搭在眉骨上,遮挡着扑面而来的沙尘,眯缝着眼睛,努力望向官道尽头那支越来越近的队伍。风沙中,他们的表情难以看清,但那份在恶劣环境中等待的恭谨与不易,却清晰地传递出来。
站在迎接队伍最前列的三人最为醒目,都头戴小冠,身上穿着精致的纱縠单衣,有一人佩着腰刀。
风沙中,他们的衣袍虽然也在翻飞,但姿态相对沉稳,显然是郡府中地位较高的属官。他们努力保持着仪态,目光紧紧盯着前方。
在这三人身后,簇拥着六十名身着葛布襌衣的职吏。他们的衣着相对统一。他们整齐地肃立着,脸上虽然还带着下级官吏特有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。但那份属于“体制内”的、拥有固定职司的身份感,还是从他们的站姿和眼神中流露出来。
职吏队伍的最后方,则是二十一名衣着各异、明显寒酸许多的散吏。他们身上的衣服是各种粗糙的麻布甚至更差的布料缝制,颜色黯淡,不少还打着补丁,在风沙中显得单薄而瑟缩。
散吏们没有固定的职务,没有明确的职权,只能做些辅助性的杂务。微薄的俸禄仅能糊口。此刻,他们低垂着头,紧抿着嘴唇,目光盯着自己沾满尘土的鞋尖,在职吏们身后显得格外渺小、卑微,如同风中瑟瑟发抖的野草,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可怜。
在这些人中有敌人有朋友,可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呢?马清在心里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