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茧的大手。
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坚定,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:“你我兄弟,便当同心戮力!共赴这国难!重塑我们先祖的伟业!打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!”
“轰——!”又一个巨大的浪头撞上船头,渡船剧烈地倾斜了一下。河水如同瓢泼大雨般浇在两人身上,瞬间浸透了衣甲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
船,终于艰难地靠上了北岸。脚下是兖州封丘地界坚硬而冰冷的土地。渡口处,一道用黄土夯筑的简陋矮墙沿着河岸延伸开去,墙头上插满了颜色驳杂、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旌旗,透着一股肃杀和警戒的气息。矮墙后,隐约可见持戟士兵的身影晃动。
参军阿奇乘坐的第一条船已靠岸,他敏捷地跳上码头,与驻守此地的军官接洽文书。很快,号令声响起,后续船只上的人马开始有条不紊地依次登岸,沉重的脚步声、马蹄声、兵甲碰撞声混杂着河水声,在渡口喧嚣起来。
队伍穿过土墙下方那狭小而阴暗的拱门,仿佛穿过了一道无形的界限。
拱门之后,映入眼帘的景象,瞬间将豫州那尚存的、带着水汽的葱郁记忆冲刷得一干二净,代之以一片令人心头沉重的土黄色世界。空气瞬间变得干燥、灼热,卷着沙尘的风扑面而来,带着一种荒芜和焦渴的味道。
土墙上,用粗劣的黑墨刷着巨大的、触目惊心的标语:
“防火防盗,防奸防谍!”——字迹张牙舞爪,带着恫吓。
“一人通谍,全家处死!”——每个字都像一把滴血的刀,冰冷地刻在黄土墙上。
“自首者从宽!”——这最后一句“宽”字,笔画扭曲,反而更显出一种阴森的虚伪。
这些标语如同巨大的伤疤,烙印在这片焦渴的土地上,无声地诉说着统治者的高压和无处不在的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