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知道他犯下了致命的错误,心底深处仍会涌起一丝不甘、一丝惋惜,甚至是一丝试图为其辩解的冲动。
“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。打仗就是打后勤,这么浅显的道理,难道袁绍他真的不懂?”马清在心底无声地叩问。
他勒紧缰绳,大鼻孔感受到了他心绪的波动,不安地甩了甩鬃毛。
马清确信袁绍是知道的。身为四世三公、坐拥河北的霸主,麾下谋士如云,怎可能不明白后勤是军队命脉的道理?他必定是知道的。
“知道却做不好,这才是袁绍最大的悲哀所在。”马清的眼神变得深邃,仿佛穿透了历史的尘埃,看到了那个在高堂上犹豫不决的身影。
这悲哀,并非源于智商的低下,而是根植于他性格深处致命的软弱。那是一种优柔寡断的基因,一种缺乏雷霆手段的怯懦,一种在关键时刻瞻前顾后、患得患失的致命缺陷。
正是这种性格,让他无法真正识人——把郭图、审配这样心怀叵测或刚愎自用之徒视为心腹,却对沮授、田丰这等耿介忠贞之士心生猜忌;让他不敢在关键时刻痛下杀手,铲除异己,巩固权力;让他在官渡相持的关键节点,在是否分兵救乌巢、是否全力攻曹营的重大决策上,一次次错失良机,最终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。
这思绪,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,瞬间将马清的思绪拉向了后世。
另一位同样被盖棺定论为失败者的形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——一个同样手握重兵,同样在关键时刻优柔寡断、进退失据,最终兵败如山倒,被后人刻薄地评价为“无胆又无量”的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