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已如离弦之箭，将他们远远甩开百步之遥。他身上那件鲜红戎服，在风中剧烈鼓荡，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疯狂吹胀，远远望去，竟鼓成一个怪异而巨大的人形红色气泡，在视野中剧烈震颤着，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。
司马颙猛地侧过头，凌厉而短暂地扫了身后紧追不舍的马清一眼，那目光里是熔岩般的焦灼与毒蛇般的怨愤。他旋即转回头，将所有的暴怒与不甘狠狠倾泻在手中缰绳上，缰绳被他死命地抖动着，皮鞭般抽打着空气，发出急促的噼啪脆响。
他那宽阔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，映射出阳光的光泽，方正的下巴紧绷着，透露出他作为贵族的坚毅与不凡。他胸前垂落的胡须被风吹得微微乱了形状，但仔细看去，胡须绢柔且修整得井井有条，显示出他的内敛与讲究。只是脸上，那些深刻的皱纹仿佛刻满岁月的刀痕，却掩盖不住他瞪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惊恐和疲惫，让他看上去像是传说中的老巫婆，深藏着千般秘密的忧虑。
这个疲乏的老人让马清的心腔猛地一缩。他刚才还坚定如铁的内心突然像冰山一样有融化的迹象。他不由闭了闭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