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下方无垠的宇宙虚空。泪滴在半途便分解,化作无数细小的、闪烁着金光的“赈”、“济”、“安”、“和”等活字,如同金色的雨,洒向地球各处仍在受苦的灾民营地。
“书媛...姐?”托马斯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。
金书媛的虚影微微转动头颅,那只仁王复眼和人类泪眼,同时看向星槎舰桥的方向。一个混合着亿万种声音的、非男非女、非老非少的宏大意识流,直接在所有人心灵深处响起,平静得令人窒息:
“深渊栽的花...成了根...深渊的根...也是你们的根...”
她抬手指向首尔那片金色的稻海:“活人历法...在此...”复眼转动,又指向太平洋深处翻涌的混沌脂黑潮:“...混沌引擎...亦在此...”她的目光最终落在自己身上,那永恒的裂口,那半金半黑的稻穗,“...我...是嫁接点...是锚...是砧木...是新纪元的...门轴...”
“去你妈的门轴!”诸葛青阳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,金属台面应声凹陷。他双眼赤红,死死盯着虚影那张半神半魔的脸,“书媛!你告诉我!这他妈还是你吗?!还是我们拼死要救的那个丫头吗?!”他指着太平洋上翻腾的黑潮,“那玩意儿!是用仁王的尸油当燃料!用它当根,我们和它还有什么区别?!我们和仁王啃食文明有什么区别!”
虚影脸上那永恒的微笑似乎加深了一丝,带着无尽的悲悯与苍凉。右眼又滚落一滴巨大的金色泪滴,左眼的十六重仁王复瞳却同时锁定了诸葛青阳。
“区别...?”宏大的意识流带着一丝疑问的震颤,“...深渊...是根...也是壤...你们...用仁王的尸骨...点燃引擎...用我的血...浇灌稻穗...用葵的线...缝合裂口...用铧刀的碎片...钉死过去...”她的声音如同宇宙的叹息,“...嫁接纪元...无分善恶...只论...存活...”
她巨大的虚影开始缓缓上升,融入那棵双生巨树的主干。裂口两侧的青铜年轮与活字血光芒大盛,首尔的金色稻浪与太平洋的混沌脂黑潮也随之呼应。那裂口,仿佛不再是伤口,而是一只横亘于天地宇宙间的、半睁半闭的巨眼。
“青阳哥...”那宏大意识流最后传来一丝微弱如风的、属于金书媛十四岁时的熟悉波动,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释然,“...深渊开的花...终究...成了深渊本身...但花...能结果...”波动彻底消散,只剩下那永恒的巨树、永恒的双生气根、永恒的半神半魔虚影,成为悬于人类文明头顶的——既是生命线,也是达摩克利斯之剑的——新纪元锚点。
墨衡的监测屏上,所有代表旧时代纪年的数字疯狂跳动,最终定格在一行冰冷的、闪烁着青铜与金光的混合字体:
嫁接纪元元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