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原本前冲的家仆看到长剑,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棍棒,一时间有些犹豫,纷纷放慢脚步。
而且对方说什么?
他们要攻击的人是王爷。
他们可真不敢对王爷出手。
那可是杀头的大罪。
“王爷,狗屁的王爷,他马上就不是王爷了,都给我上!”
李成仁看到儿子被废,显然是暴怒到了极点,说话也是口不择言的。
沈浩冷笑出声:“真有意思,李金虎说我今天王位要没有了,你也说我王位要没有了。
你倒是告诉我,我的王位会怎么没有?
莫不是陛......
沈知白跪在冰凉的陶片之间,额头几乎触地。那声音并非来自耳中,而是自地底深处顺着脊椎爬上来,钻入颅骨,在脑髓里轻轻震颤??一个音节,如初生婴儿的啼哭般模糊,却又清晰得令人窒息。
“我。”
不是呼喊,不是宣言,只是一个词,却像劈开混沌的第一道光。
他忽然笑了,眼角有泪滑落,砸在陶片上,溅起微不可察的尘埃。阿音站在他身后,没有靠近,只是静静望着他的背影。她知道,这一刻不属于任何人,只属于那个从远古泥泞中挣扎着站起、颤抖着开口的人类灵魂。
“原来我们一直在重复。”沈知白低声说,“每一次觉醒,都像是重新学会说话。”
考古队无人敢动,仿佛怕惊扰了这千年的回响。唯有风掠过遗址沟壑,带起细沙摩擦之声,竟隐隐与那“我”字共鸣,形成一段极低频率的嗡鸣。阿音取出灵媒虫囊,只见虫群剧烈游动,排列成环形图腾,正是《共语铭文》开篇的符号:口含火焰,目视苍穹。
“这不是终点。”她说,“是轮回重启。”
沈知白缓缓起身,将一块刻有“言”字残纹的陶片收入怀中。他知道,静渊会虽灭,但“沉默之欲”从未真正消亡。它藏于人心最深处??对纷争的恐惧、对失控的焦虑、对简单秩序的渴求。只要这些存在,就会有人呼唤“清净”,有人主张“统一”,有人愿意交出声音,换取所谓的安宁。
而真正的战争,从来不在朝堂或战场,而在每个人的喉咙里。
回程途中,沈知白收到密报:江南织机阵列近日出现异常波动,三十六坊中有十一坊的丝线自动编织出非指令图案??皆为双目睁开的人脸,嘴角微启,似欲言又止。更诡异的是,这些布匹一旦接触人体皮肤,便会引发短暂幻觉,受试者均称“听见自己小时候的声音”。
阿音研判后断定:“共语菌丝正在进化。它们不再满足于传递情感,开始尝试唤醒记忆原点??那个‘第一次意识到我是我’的瞬间。”
沈知白沉默良久,忽问:“你说,如果所有人都记起了最初的自己,这个世界还会认得吗?”
阿音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雪景,轻声道:“或许本就不该认得。旧世界建立在遗忘之上:忘了痛,忘了错,忘了谁曾被踩在脚下换来了今日安稳。现在,它们要回来了。”
年关将近,朝廷颁布新令:设立“真言司”,专司言语自由保障,废除一切思想审查律条;同时宣布每年除夕为“还声节”,全国停政一日,百姓可直书谏言投递御前,皇帝须亲阅百封以上。此举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