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幺之死在城中引起了一番议论,消息传到军营,亦是引起了些骚动,不过因为冯幺提前和他们知会过,再加上秦大将军军纪严明,是以并未影响什么,只闹了一时便压了下去。
楚王府失了火,却只烧了冯幺之前用的两间书房,其余地方皆未曾有损毁。
这里以前便是岳州州衙所在,洞庭湖之患已解,但后续还有许多事情要解决,城中也需要休整,秦大将军便住到了府衙前堂。
谢云昭跟着秦书一道前去拜见时,秦孟衡正在写折子。
“父亲。”
秦孟衡听到声音抬起头来,看到谢云昭嘴角不由露出笑意:“阿昭来了。”
谢云昭回之一笑:“秦叔叔。”
被忽视的秦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他无数次怀疑自己是捡来的。
秦孟衡自然瞧见了自家儿子的白眼,懒得理他,只对谢云昭笑道:“许久不见,阿昭可还好?”
“劳秦叔叔挂怀,我很好。”谢云昭抿嘴笑道。
长灵县一别,秦孟衡四处剿匪,又被朝廷调为荆湖北路镇抚使,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,是以两人再没见过面。
秦孟衡也怕过多关注谢云昭引来有心人的注意,便也按捺着没有过多来往。
两人到现在也才能好好寒暄一番,秦书被晾在一边。
他倒也不觉被冷落,在一旁笑看着谢云昭的的侧脸,眉眼温柔。
秦孟衡不经意间看到他的眼神,心下微动,暗暗纳罕。
不好妨碍秦孟衡的正事,谢云昭没有再多打扰,说了几句话后便提出告辞。
“宋娘子此次也跟着我一道过来,方才出门去找你去了。”秦孟衡说道。
谢云昭微怔,知道他说的是宋莲,忙开口谢过,随即便告辞退了出去。
秦书正要跟着她离开,却被秦孟衡喊住,只得停下脚。
听着秦孟衡那不太温柔的语气,谢云昭递给秦书一个同情的目光,脚步不停,很快不见了踪影。
秦书弯了弯唇角,目送她离开,转身便换上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,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,问道:“又有什么事找我?”
秦孟衡看着他那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,抓起手边的镇纸就扔了过去。
秦书敏捷地接住,“啧”了一声:“这把戏您都玩不腻的?”
见着他就拿东西丢他,没丢累他都接累了。
秦孟衡哼了声:“老子检验一下你的身手有没有退步,有意见?”
到底是自己亲爹,秦书好险忍住了没翻白眼,微笑道:“没意见,您随意。”
秦孟衡斜瞥着他,忽然道:“你小子对阿昭存着不轨之心?”
这话说得突然,秦书正把玩着镇纸,闻言手一抖,险些没拿稳砸脚上。
他愕然抬头看向秦孟衡,张口结舌:“我——什么、什么不轨之心,我哪有?你别血口喷人!”
原本秦孟衡还没有确定,但看着秦书这反应,却是有了十分的把握,对秦书的口是心非颇看不上眼。
“哦,那看来是我想错了,既然如此,那我就放心地去和你娘说了,挑个合适的人家把你的婚事定下来。”他漫不经心道:“阿昭也到了适婚之龄,她父母不在……”
秦孟衡说到这里心下微微沉了沉,声音轻了些:“我们做长辈的,总要帮着操心操心,别的做不了主,把把关总是可以的。”
他这话说得真心,虽然他和燕王除了公事往来,没什么深厚的私交,但他对于燕王的为人还是很敬服的,其次对于谢云昭,他很是喜爱,从前就把她当成自家小辈看待。
如今谢云昭成了孤女,既然遇上了,于情于理,他都不能坐视不管。
只是没想到自家这个以前同谢云昭水火不容的臭小子,竟然对人家起了心思。
秦孟衡说完又看向秦书:“正好我瞧着有几个不错的后生,介绍给阿昭看看也好。”
秦书看出他爹是故意这样说的,却还是不自觉坐直了身子,轻咳一声:“阿昭还在孝期呢,这么着急给她找夫婿不好吧?”
“又不是要立刻成婚,提前相看着,等过了孝期,合适再谈。”秦孟衡道。
秦书张开嘴又闭上,又张开:“阿昭有自己的想法,你们……”
他说着说不下去了。
秦孟衡双手环胸,好整以暇看着他。
秦书抓抓眉毛又挠挠脖子,左顾右盼,嘟囔道:“你儿子都还没轮上呢,哪儿轮得上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