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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苍青悬山发出了前所未有的、如同古老巨兽骨骼被强行碾压碎裂的恐怖呻吟!
玄炁道祖所立的古台边缘,那些先前承受法则碰撞余波时崩裂的蛛网状缝隙,骤然爆开!大块的山体岩石裹挟着冻结的碎屑冰块,向着冰冷死寂的虚空深渊无声滑落!悬山维持其悬浮姿态的核心能量脉络发出了刺耳的过载尖啸,整个山体倾斜出了一个令人窒息的角度!
玄炁道祖的身体随着悬山的倾斜猛地一晃!这一次震荡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狂暴猛烈!他脚下坚固的古台发出嘎吱欲裂的刺响!强行将心神从亿万光年外那恐怖对峙中抽回一分,道祖脚下生根,法力运转,强行稳住身形!
代价却极其惨烈!
喀嚓!喀嚓!喀嚓!
崩裂!大片的崩裂!
他衣袖上,先前沾染灰烬法则、被强行侵蚀骨白化并飘散出苍白飞灰的那片区域,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!布帛内部的侵蚀瞬间爆发!那片骨白色的斑块如同瘟疫般猛地向四周蔓延、扩张!原本坚韧的玄墨色道袍材质,在骨白色覆盖的区域片片崩碎!不再是飘散尘埃,而是如同枯朽了亿万年的树皮,大块大块地断裂、剥落!露出下方……一种同样透着死灰、冰冷、毫无生机的色泽!
那不是皮肤,也不是血肉,仿佛是他身躯被这骨白死寂侵蚀后显露的某种……法则层面的腐朽内核!而衣袖边缘原本冻结覆盖的那层万载玄冰晶,在这股内外交错的剧震与死寂侵蚀蔓延的双重打击下,如同被投入了熔炉的玻璃,彻底炸裂、粉碎、蒸发!在道祖脚边留下一圈散发着刺骨寒气的苍白冰晶粉末!
他脸颊上,那道先前被寒晶碎片划过留下的苍白凝固血痕,此刻也猛地向外崩裂开一道更大的伤口!凝固的苍白伤口下,没有鲜红的血液流出。只有一丝极其黯淡、似乎夹杂着无数细微灰白色粒物的奇异“流体”,极其缓慢地、如同粘稠的胶质般渗出!这“血”刚一暴露在冰冷的虚空中,便迅速凝固、失水,化为一点点附着在伤口边缘的、更加深沉的死灰色干痂!散发着与骨白衣袖相似的腐朽气息!
最骇人的变化,来自于他的眼眸!
那双深邃如渊、镌刻万古道法的眼眸,其最深处,那两团燃烧到极致的推演星辰……此刻彻底……碎了!
不是熄灭,而是如同两团被无形巨力同时从内部贯穿的琉璃!
无声的碎裂波纹在眼眸深处荡漾开!无数代表时空大道的推演符文在碎裂的星体边缘疯狂扭曲、变形、彼此冲突撞击!亿万枚闪烁着玄奥光泽的符文在碰撞中如同互相湮灭的沙砾,在碎片核心化作一片翻滚、混沌、难以名状的信息浆糊!那些碎片没有散逸,反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束缚在那片混沌浆糊的核心处,仿佛一场发生在微观世界的恐怖宇宙爆炸,却又被强行扼制在了爆发的临界点!形成一片内蕴毁灭风暴、外显浑浊漩涡的——认知风暴眼!
“道…朽…非…烬…”
一个干涩、破裂、如同生锈齿轮强行摩擦发出的意念声,从他凝固的喉骨深处艰难地、断断续续地挤出。这不再是道蕴流淌的疑问或咏叹,更像是一种法则层面的——认知崩塌的残响!
他那始终挺直,代表着不屈与道法至高的脊梁,似乎被这内外的双重创伤压得……不易察觉地、极其轻微地……佝偻了一分。
他,这位曾傲立寰宇的道祖,此刻如同一位失路的苍老修士,立在崩塌的世界边缘,望着远方即将爆发的宇宙尽头浩劫,道袍残破,神魂震荡,道心中支撑万古的支柱……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、不可逆的崩裂之音。
“吼…呜…”
一声细微到几乎被虚空死寂吞噬的声音,从玄炁道祖身后不远处、一处临时堆砌的金属断壁残骸下传出。
发出声音的,是一个孩子。准确地说,是那孩子冻僵的躯壳内,胸腔微微起伏的位置。
不,不是孩子活着!他身躯冰冷,面色青灰,双目空洞失焦,和其他在这终焉寒意瞬间扫过后被冻结了意识的躯壳一样!但此刻,在他失去了意识光华的左眼眼角深处,一点极其微弱、极其短暂的灰暗光芒,极其突兀地跳跃了一下!
那不是灵魂的回光,更像是一种……法则残留对特定刺激产生的本能共鸣?!
极其微弱,转瞬即逝,如同寒冬雪夜中一粒即将燃尽的火星最后的跳动。但它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场足以掀翻整片死寂宇宙认知根基的风暴的开端!
那点微光在孩童空洞的眼眸深处跳跃的瞬间,整个悬山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液氦之海!并非物理层面的冻结,而是存在感知的彻底僵化!苍白死域核心那压缩到极致的“苍白奇点”脉动带来的归零意志,与灰烬星辰凝聚的三柄战矛散发的贯穿死寂,两种同样指向终极毁灭、却在存在形态上根本相逆的至高法则意志,如同两座无形却足以碾碎星河的黑洞,在宇宙坟场的核心悍然对撞!
嗡——!!!
没有声音,没有光芒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将灵魂从存在根基上剥离的——湮灭感!
苍白奇点率先“爆发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