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凡颔,他面容刚毅,目光沉静如深潭。
掌中那杆伴随他征战多年的龙胆枪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绪,轻轻转动,暗金色的枪身在符文光芒下掠过一道冷冽的弧光。
“聚灵境后期,乃是通往涅槃大道的关键基石。
根基若有一丝虚浮,日后冲击涅槃境时,心魔丛生,灵力反噬,便是难如登天,甚至有身死道消之危。
这三关,名为考验,实为淬炼,是危机,亦是夯实道基、明心见性的无上机缘。”
他侧头看向妻子,眼神坚定而温柔,“我们夫妻同心,阴阳互补,道则相融,定能携手闯过此劫。”
话音未落,仿佛是被他的话语所引动,第一道刻着“法源于践”
的石门轰然洞开!
没有预想中的狂风呼啸或杀气弥漫,门后是一片混沌的旋涡,散出一种深沉、质朴、仿佛源自大地本身的力量。
一股磅礴却不容抗拒的吸力骤然传来,楚凡与叶昭凤只觉周身灵力一滞,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,便被那股力量席卷而入,身影瞬间消失在漩涡之中。
很快,引入眼帘这关法源于践——红尘百炼,法自心生——
短暂的时空颠倒之感过后,二人脚踏实地。
映入眼帘的,并非预想中的刀光剑影或奇异秘境,而是一片广袤无垠、充满生机的农田。
正值春耕时节,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,混杂着青草与肥料的味道。
田埂之上,数十名皮肤黝黑、脊背佝偻的农夫,正挥舞着沉重的锄头,奋力垦殖着土地。
汗水顺着他们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,滴滴砸入干裂的黄土之中。
远处,几名身着绫罗绸缎、趾高气扬的官员,正与一群围拢过来的农夫激烈争执,声音越来越高亢,充满了愤怒与无助。
“这是……”
叶昭凤微微蹙眉,她本能地神识外放,探查四周,却现这片空间规则奇特,神识被限制在极小的范围内。
然而,正是这种限制,反而增强了五感的敏锐。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泥土的松软,闻到空气中汗水的咸涩,看到农夫们眼中深切的悲愤与官员脸上毫不掩饰的骄横。
一切感知都无比真实,绝非简单幻象所能比拟。
楚凡目光如电,迅扫过争执的人群,结合零星传入耳中的词汇——“征田”
、“补偿”
、“行宫”
——立刻明白了症结所在。
“看来这‘法源于践’,是要我们将自身投入这红尘烟火之中,从最真实、最基层的实践中,去体悟、去印证‘法’的真谛。”
他沉声道,“法,并非高悬于庙堂之上的空洞条文。”
就在这时,冲突升级。
一名为的官员,似乎是被农夫们的顽强抵抗激得恼羞成怒,猛地拔出腰间明晃晃的佩刀,厉声喝道“乱民!
竟敢抗命!
找死!”
话音未落,刀光已然劈向一名挡在最前方、白苍苍的老农!
那老农吓得面色惨白,踉跄后退,眼看就要丧命于刀下。
“放肆!”
叶昭凤凤眸含煞,她虽知此乃关卡幻境,但那生命的危机感如此真实,岂能坐视不理?身形如一抹惊鸿闪过,腰间凤吟剑已然出鞘,只听“铛”
的一声脆响,精准无比地将那势大力沉的佩刀挑飞出去。
剑身轻颤,出细微的嗡鸣,流露出主人的怒意。
“你…你是何人?竟敢阻挠官府办事!
想叛乱吗?!”
那官员被剑上传来的巨力震得手臂麻,又惊又怒,色厉内荏地喝道,眼神中却已带上了一丝恐惧。
叶昭凤并未回答,只是持剑而立,帝王威仪自然流露,竟让那官员一时不敢妄动。
她看向楚凡,眼神交汇间,已明白彼此心意。
楚凡缓步上前,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官员和农夫。
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“修建行宫,若为祈福百姓、稳固国本,本是利国利民之举。
然,‘法’之根本,在于护佑生民。
若以强征豪夺、欺压百姓为代价,便是舍本逐末,违背了‘法’的初衷。
此等行径,与强盗何异?这‘法’,当以百姓生计为根本基石,而非满足官员一己私欲的工具。”
他这番话,并非单纯斥责,更像是阐述一种道理,一种对“法”
的理解。
话音刚落,奇异的变化生了。
周围的农田、农夫、官员,身影开始迅模糊、扭曲,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石子。
空间再次剧烈波动。
下一刻,天旋地转。
二人赫然现,自己已身处一座庄严肃穆的县衙公堂之上!
堂上“明镜高悬”
的匾额高挂,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棍,分立两侧。
堂下,一名衣衫褴褛、鬓散乱的妇人正跪地痛哭,声声泣血,状告当地恶霸强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