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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展开羊皮图,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。
这赫然是一份绘制得极其详尽、标注清晰的皇城布防图!
从宫墙高度、禁军岗哨轮换时间、巡逻路线,到宫内各殿宇的分布,甚至标注了数条鲜为人知的隐秘通道!
图上密密麻麻地用苍狼国的文字写着各种注释,其中一行用朱砂重点圈出的字迹,刺痛了巧云的眼睛“目标叶思凡。
修为评估圣元境巅峰。
评估结论可杀!”
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巧云心底升起。
这些草原的豺狼,竟敢将獠牙伸向大乾的帝王!
她强压下怒火,继续翻看。
当目光扫过关于她自己的情报标注时,她忽然嗤笑出声,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只见图上对她的标注是“禁军副统领,巧云。
修为评估神武境大圆满。
威胁等级高(擅长阵法,智谋出众,需优先牵制或清除)。”
“呵……李明宇……”
巧云低语,眼中寒光闪烁。
这份明显过时的、严重低估她实力的情报,显然是那位“盟友”
李明宇故意传递给草原人的。
这些被仇恨和贪婪蒙蔽了双眼的蛮子,到死都只是别人手中一把用完即弃的刀!
真是可悲又可笑。
她不再多看,指尖金芒一闪,那份详尽的、价值连城的皇城布防图连同那几个储物袋一起,被投入了旁边用于取暖的火盆中。
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坚韧的羊皮,出噼啪的声响,扭曲的火焰中,苍狼的文字和精密的线条迅化为焦黑的灰烬。
看着跳动的火焰,巧云忽然想起了前线,想起了昆仑虚。
沈清霜……那个如同冰原雪莲般清冷又强大的女子,此刻应该正与楚凡、叶昭凤并肩作战,剑下不知斩落了多少敌酋的级吧?
“等沈姑娘从前线凯旋,”
巧云轻轻拍了拍手,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,眼中闪过一丝好胜的光芒,唇角弯起一个充满活力的弧度,“倒要跟她好好比一比,看看谁斩下的敌将头颅更多、更重!”
清晨的阳光恰好越过城楼的飞檐,斜斜地照射在她腰间悬挂的那枚古朴厚重的令牌上。
玄铁铸就的令牌上,“镇国”
二字铁画银钩,下方一行小字“忠勇无双”
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映照着主人此刻的自信与荣光。
紫宸殿无声的守护——
与此同时,在皇城深处,紫宸殿内灯火通明了一夜,此刻才略显清冷。
年轻的帝王叶思凡揉了揉有些胀的太阳穴,终于批阅完了案头最后一本加急的奏折。
是关于西北几个州郡春旱的赈济安排,字里行间满是地方官的焦灼,他在末尾朱批时,特意加重了“开皇仓、缓赋税”
六个字,笔尖划过纸面的力度,几乎要戳透宣纸。
他放下朱笔,长舒的一口气里带着浓重的疲惫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御案边缘——那里有一道极浅的刻痕,是幼时他趁父皇母后不注意,用小刀偷偷划下的,如今竟成了他批阅奏折时,缓解压力的习惯动作。
案头的烛台里,最后一截烛芯还在顽强地跳动,蜡油凝固成不规则的形状,像极了他此刻纷乱却又强自镇定的心绪。
昨夜收到的军报里,昆仑虚的战势依旧胶着,字里行间透着硝烟味,虽未明说,却能读出前线的凶险。
他指尖悬在“调京畿驻军驰援”
的奏请上许久,最终还是落笔“暂不调动”
——京畿是根基,父皇将这里交给他,他便不能因一时心急,让后方露出破绽。
殿外传来巡夜禁军换岗的甲胄摩擦声,规律而沉稳,像钟摆般敲在人心上。
叶思凡端起案边早已凉透的清茶,抿了一口,苦涩的滋味漫过舌尖时,他忽然想起母后从前总在他熬夜读书时,让人送来温在小炉上的银耳羹,甜润的暖意能驱散所有倦意。
而父皇则会坐在一旁,不说话,只默默翻看着兵书,那道宽厚的背影,就是他眼里最安稳的山。
他下意识地望向巨大的雕花窗棂。
窗纸上,不知何时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鱼肚白,将繁复的牡丹纹样映得朦胧。
守在殿角的铜鹤香炉里,最后一缕檀香悠悠散去,空气中只剩下纸张与墨香混合的、属于朝堂的清冷气息。
窗外,晨光熹微,金色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纱洒入殿内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殿外的古树枝头清脆地鸣叫着,充满了生机。
不知为何,叶思凡心中那股因国事繁重、前线战事未明而积压的沉重感,在这一刻莫名地消散了许多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、难以言喻的安心感。
这种感觉很熟悉。
就像……就像小时候,无论外面是狂风暴雨还是惊涛骇浪,只要回到父母的寝宫,看到父皇沉稳的背影,闻到母后亲手炖煮的汤羹香气,那颗悬着的心就会立刻落回肚子里。
仿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