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坊,百户望着麦田里护苗的身影,忽然对手下说:“知道为啥朝廷要推行‘安民义士’吗?因为真正的安定,从来不是靠兵器守出来的,是靠百姓心里的‘盼头’长出来的。”
夜风掠过青苗,出沙沙的声响,混着义学棚里孩子们的念声:“人如青苗,需沐阳光,需护根土……”
陆沉坐在田埂上,摸着剑柄上的“人”
字刻痕——历经动荡的江湖,终于在“护苗”
与“护人”
的和鸣里,找到了新的方向:不是用武力划分正邪,而是用烟火气定义江湖——这里有青苗破土的生机,有剑穗护民的温柔,更有千万人彼此守护的温暖。
当第一颗星子升上天空,安民坊的“安民旗”
轻轻晃动,旗面上的禾苗与“人”
字,在夜色里渐渐融为一体。
陆沉望着这面旗,忽然明白:江湖的故事,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传奇,而是千万个“人”
共同书写的、关于“活着与守护”
的长卷——曾经的动荡,不过是长卷上的浓墨重彩,而如今的青苗与灯火,才是底色。
入夏的第一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,安民坊的麦田在雨幕里泛着油绿。
阿狗握着短刀蹲在田垄边,刀刃贴着泥土削断缠在苗根的野藤——这是他跟着陆沉学的“护苗刀法”
,讲究“快而不狠,断而不伤”
。
忽然,远处传来秸秆断裂的脆响,他抬头望去,只见三道黑影从坊外翻墙而入,靴底沾着不属于安民坊的红泥。
“有外人!”
阿狗握紧刀柄,短刀在雨幕里划出一道银线。
这半年来,安民坊虽渐成气候,却难免遭来眼红的势力——多是从前依附商盟的地方豪强,暗中派死士试探。
他认准黑影袖口晃动的暗纹——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“红泥帮”
,专替权贵做脏活,鞋底的红泥取自百里外的赤土山。
黑影显然没把眼前的少年放在眼里,领头者甩出软鞭,鞭梢缠着雨珠劈向阿狗面门:“小崽子,把安民坊的粮册交出来!”
鞭风带起泥点,却在离阿狗鼻尖三寸处顿住——少年的短刀已抵住他手腕内侧的麻痹穴位,正是陆沉教的“制敌先制腕”
要诀。
“阿狗!
小心背后!”
张石头的儿子举着木剑冲过来,却被另一个黑影踢飞木剑。
木剑在泥地里滚了两圈,忽然被一只手稳稳接住——是苏明雪,她足尖点地跃至近前,腰间软剑出鞘,剑穗上的禾苗坠饰在雨中甩出水花:“红泥帮?上次吃的苦头还不够?”
软剑与软鞭在雨幕中纠缠,苏明雪的剑招带着玄清门的底子,却多了几分市井巷战的狠劲——她曾在流民窟用木剑劈过门板,此刻便把那股子“护短”
的劲融进了剑里。
阿狗趁机滚到张石头儿子身边,用短刀撬开黑影腰间的暗器囊——里头装着浸了毒的铁蒺藜,针尖染着暗红,正是当年毒杀流民的白磷粉改良版。
“他们想毁青苗!”
阿狗忽然大喊。
他看见第三个黑影正往麦田深处跑,手里攥着浸了火油的布团——安民坊的青苗刚抽穗,一场火便能毁了百姓半年的心血。
他顾不上擦脸上的雨水,握紧短刀追上去,鞋底在泥地里打滑,却死死盯着黑影手中的火油。
黑影转身时,火油已泼向青苗。
阿狗挥刀斩断布团系带,却见火折子的光在雨中明灭——对方竟打算同归于尽。
千钧一之际,一道青影掠过,陆沉的木剑精准挑飞火折子,剑柄重重敲在黑影后颈:“想烧苗?先过我这关。”
木剑是用安民坊老槐木削成的,此刻沾着雨水,却比任何兵器都更有威慑力。
陆沉看着领头者袖口的红泥纹,忽然想起三个月前,这伙人曾在邻县纵火烧毁流民的垦荒地:“红泥帮不是替人办事吗?这次替谁——还是哪个不服新政的豪强?”
“你管不着!”
领头者忽然力,软鞭缠向陆沉脖颈。
却听“咔嚓”
一声,陆沉的木剑竟生生劈开了鞭梢的金属节——半年来,他每日在麦田里练剑,剑锋所至皆是“护苗”
的轨迹,看似柔和的招式里,早凝了千万次挥剑护土的力道。
“告诉背后的人,”
陆沉踩住软鞭,剑尖抵住对方咽喉,“安民坊的苗,是百姓弯着腰一棵棵种的,想毁苗,就得先跨过我们的尸体。”
他转头望向阿狗,见少年正把火油布团踩进泥里,张石头的儿子抱着被救的青苗在雨里傻笑——这幅场景让他想起张石头临死前的眼神,那是对“活着”
的渴望,也是对“希望”
的托付。
暴雨渐歇时,神机营的巡逻队闻声赶来。
百户看着地上的红泥帮死士,又看看毫无损的青苗,忽然笑了:“陆先生,你们护苗的本事,比咱们练兵还狠啊。”
他指了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