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,腰间钱袋叮当作响:&0t;既然要查,不如连虎娃军的账目也一并清算?听说楚公子装傻时,私吞了不少军饷?&0t;
楚凡突然放声大笑,染着面汤的指尖挑起卷轴,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:&0t;原来四弟想要兵符。
&0t;他忽然扯过何家营的手腕,将朱砂印重重按在卷轴空白处,&0t;不如连你护卫军的调令也签了?省得我日后动手。
&0t;
何家营突然逼近,刀鞘重重抵在楚凡桌沿,震得碗碟叮当作响:“识相就乖乖签字,不然……”
他嘴角勾起阴鸷笑意,朝街尾方向扬了扬下巴,“我大哥已率护卫军精锐埋伏在城外,只要我一声令下,不出半个时辰,这王府就要换主人了。”
他抽出腰间短刃,在楚凡眼前缓缓划过:“别以为有沈念海护着你就能高枕无忧,如今摄政王已死,女帝远在皇宫,谁还能救你?我们兄弟俩谋划许久,粮草、兵力、内应一应俱全,你若硬要阻拦,不过是螳臂当车!”
说罢,他将文件狠狠甩在桌上,“今日这字,你签也得签,不签……就用血来写!”
&0t;沙拉,咔嚓……&0t;
拔刀声与骨骼断裂的脆响同时刺破凝滞的空气。
何家营不可置信地摸向脖颈,温热的血如泉涌般从指缝间喷出,他至死都瞪着近在咫尺的袁福生——就在半个时辰前,这个闪击军统领还拍着他的肩膀,许诺要联手将楚凡困死在面馆。
袁福生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,喉结滚动着咽下紧张。
楚霄三日前的告诫在耳边炸响:&0t;当断不断反受其乱,长痛不如短痛。
若楚凡进了凌霄城,立刻弃车保帅。
&0t;
他偷瞄街角扬起的沈字军旗,沈念君的沈家亲卫军正如铁桶般合围。
昨夜密探的急报突然在脑海中浮现:楚凡不仅活着,他的通房丫鬟竟持其腰牌,调虎娃军精锐扮作流民潜入城中,此刻凌霄城的城门恐怕早已插上楚家军旗。
&0t;拼了!
&0t;他在心底嘶吼,一脚踢开何家营的尸体。
刀鞘砸地的闷响惊飞檐下麻雀,冷汗却顺着脊背往下淌——这一刀看似斩了楚煜的爪牙,实则是把自己的命途赌在楚凡身上。
若这位未来摄政王不领情,自己怕是下一秒就要步何家营的后尘。
楚凡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,目光扫过袁福生布满血丝却依旧沉稳的眼睛。
这位老将军自拔刀后便再未吐露一字,此刻面上也瞧不出半分弑友的波澜,倒像是随手碾死了只蝼蚁。
他暗自思忖,或许是何家营先前的张狂触怒了这位统领,毕竟闪击军纵横沙场多年,岂容他人小觑?
&0t;老将军,如今外面已经被何家营的兄长何家俊控制住了,你可有办法突破?&0t;楚凡轻叩茶盏,刻意将问题抛向对方。
袁福生猛地抱拳,甲胄碰撞声清脆如铁:&0t;世子放心,属下必将护您周全。
城外二十万敌军不足为惧,城中现有二十万守军,加上我带来的八万,兵力已占上风。
&0t;
他喉结滚动,压低声音道,&0t;更何况,我城外还有二十万精锐,信号一出,犬子自会带兵勤王!
&0t;
这话出口的瞬间,袁福生便在心底暗骂楚霄的计策太过凶险。
按照预先约定,三红色信号弹是让儿子配合何家俊攻城,三黑烟弹则是反戈一击——可方才自己冲动斩了何家营,如今局势骤变,这信号究竟该哪种?若错信号,莫说功亏一篑,整个袁家都要万劫不复!
&0t;不必大费周章。
&0t;楚凡端起面碗,慢条斯理饮尽最后一口热汤,&0t;半个时辰内,何氏兄弟就该去黄泉路上作伴了。
&0t;
袁福生瞳孔骤缩:&0t;世子何出此言?&0t;
&0t;围剿粤海城正义盟时,暗卫与天机阁同时送来密信。
&0t;
楚凡用帕子拭去嘴角残渍,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天气,&0t;何家兄弟勾结楚煜谋夺世子之位的计划,我早已了如指掌。
&0t;
他忽然抬眼,寒芒闪过眼底,&0t;沈清霜统领的暗卫、巧云姑娘,已率十万虎娃军奇袭护卫军大营,只待得手信号——&0t;
&0t;轰隆!
&0t;
城西天际突然炸开一团猩红焰火,映得袁福生惨白的脸忽明忽暗。
楚凡抬手遥指天空,袖中暗卫腰牌若隐若现:&0t;有劳将军前去收尾了。
&0t;
&0t;属、属下遵命!
&0t;
袁福生倒退半步,冷汗浸透后背。
望着楚凡云淡风轻的模样,他终于明白楚霄为何反复叮嘱&0t;见机行事&0t;——这位看似疯癫的世子,竟早在千里之外的粤海城,就织好了这张密不透风的大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