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下次再遇会飞的妖兽……”
她指尖弹起火苗,舔了舔唇角的鹏肉香,“怕是该给它们留点‘火烧羽翼’的教训了。”
篝火星光中,六人的虚影并排而坐,身后的九翼骨架在夜色里投下巨大的影子——那是圣人境中期向巅峰迈进的勋章,也是大荒之地留给他们的,最扎实的成长印记。
另一边结界外临安城的流民窟,此刻成了江湖与市井的交界。
陆沉带着清浊盟弟子搭起临时医棚,苏明雪领着流民们修缮破陋的草棚,阿林则带着几个年轻武徒在巷口设卡——他们用木板和石块搭起路障,备着装满石灰的陶罐,防备官兵和商盟死士的突袭。
“陆先生,这是新来的弟兄。”
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领着十几个流民走来,每人手里都握着农具或生锈的刀剑,“他叫张石头,昨天亲眼看着媳妇被商盟的护院打死了。”
张石头握紧手中的锄头,指节因用力而白:“我没练过武,可我知道,他们抢我们的粮食,杀我们的亲人,还栽赃给江湖人——这口气,咽不下去!”
他身后的流民们纷纷点头,有人举起缺了口的菜刀,有人晃了晃手里的木棍,眼里是压抑已久的愤懑。
陆沉走上前,拍了拍张石头的肩膀:“武不分高低,心有正义便是刃。”
他抽出腰间的匕,在一块木板上刻下“清浊”
二字,“从今天起,咱们不分江湖人还是百姓,只分想活下去的,和不让人活下去的。”
他转头看向阿林,“把咱们从商盟货栈搜出的兵器搬来,给弟兄们分一分。”
木箱打开,露出泛着冷光的短刀和弩箭——这些本是商盟为晋王准备的兵器,此刻却成了流民自卫的武器。
苏明雪蹲下身,给张石头演示如何用短刀破防:“握刀时手腕要稳,刺向咽喉和小腹,别管什么招式,怎么狠怎么来——咱们不是在比武,是在保命。”
远处传来马蹄声,那是神机营的巡逻队。
流民们下意识往后缩,却见陆沉站在路障前,腰间的剑穗随风飘动——那是玄清门曾经的标志,此刻却成了让官兵迟疑的符号。
“清浊盟陆沉,见过诸位军爷。”
陆沉拱手作揖,目光扫过巡逻队领头的神机营百卫长张羊,“我们在此安置流民,并无犯上之意,还望军爷行个方便。”
张羊盯着他腰间的剑,想起神机营的密令:“清浊盟被丞相陆承钧判定为叛党,可便宜行事。”
不过,张羊一向谨慎。
他隶属“机字卫”
,顶头上司是机字千卫林莉——按神机营体制,天、地、玄、黄、宇、机六字千卫独立运作,互不干涉本卫事务。
可他接到的密信落款,竟是宇字千卫陆东山。
这明显越了界:机字卫的事务,怎会由其他字千卫下令?
哪怕林莉此刻有公务在身,按规也该由神机营统筹或统领、副统领话。
这不合章法的落款,像根刺扎在他心里。
他抬眼望向陆沉身后:抱着孩子的妇人、拄着拐杖的老人,流民窟里传来婴儿啼哭,几个孩子躲在草棚后,沾着泥巴的脸贴着木板缝隙张望。
昨夜府里收到的密报“商盟私运军火”
突然在耳边回响,月光落在陆沉的剑穗上——那抹青蓝曾是玄清门的荣耀,此刻却成了横在朝廷与江湖间的阴影。
张羊握紧腰间佩刀,金属护手硌得掌心疼。
神机营的规矩是“听令而行”
,可眼前的流民、越界的密令、剑穗上的微光,让他忽然想起入伍时见过的场景:新兵们在演武场擦拭火器,连火门气密性都要反复核验——那是神机营扎根战场的根基,可此刻,他心里的“根基”
却在轻轻摇晃。
“陆沉,你可知私囤兵器、聚集流民,按律当斩?”
张羊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,靴尖碾过地上散落的“清浊”
木牌,出细微的嘎吱声,“玄清门向来是朝廷栋梁,你莫要误了前程。”
陆沉望着张羊腰间的神机营腰牌——那是与李长峰同款的铁牌,曾让他以为“江湖与朝廷终能同路”
。
此刻他却想起流民窟中被白磷毒毁了半张脸的老人,还有那些在寒风中瑟瑟抖的孩子。
“百卫大人,若这‘前程’是看着百姓被栽赃、被屠杀,那这前程,不要也罢。”
他侧身让开,露出身后修缮过半的流民棚,“我们不反朝廷,只反那些拿百姓当棋子的人——商盟私运军火、玄魂卫栽赃嫁祸,这些事,大人心里怕是也清楚。”
张羊的手慢慢松开刀柄。
他确实知道一些内幕,之前神机营的密档里,就有关于商盟和玄魂卫不法行为的蛛丝马迹,只是自己位卑言轻,无力改变什么≈bp;。
可他只是个小小的百卫,能做的不过是按令行事。
如今顶头上司林莉联系不上,宇字千卫却越过她直接给自己下达命令,这让他陷入两难。
直到此刻,他看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