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。陆沉望着扛着粮食的流民,忽然想起玄清门山门上的“正道”二字——此刻他终于明白,正道从来不是刻在匾额上的字,而是刻在人心里的光。当这束光被越来越多的人举起,哪怕是最暗的夜,也终将迎来破晓。
粮仓外,不知谁捡起一面破旗,用鲜血在上面画了个“人”字——那是流民们的旗,是清浊盟的旗,是所有不想被当作草芥的人,共同举起的旗。风掠过旗面,发出猎猎的声响,像在告诉这乱世:就算是最微小的星火,聚在一起,也能烧穿这笼罩江湖与朝堂的迷雾。
而这,不过是开始。当“人”字旗在粮仓上空飘起,当越来越多的手握住了反抗的刃,所谓“叛乱”,早已不再是江湖势力的内斗,而是民心的觉醒——觉醒于被算计的愤怒,觉醒于求生存的本能,更觉醒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:人,不该被当作棋子碾碎在权力的棋盘上。
晨光里,陆沉摸了摸腰间的剑——此刻它不再是玄清门的“清霄剑”,而是清浊盟的“醒世剑”。剑身上的“替天行道”四个字,终于在这场乱世里,有了真正的模样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结界内,沙砾在脚下发出细碎的“沙沙声”,天墟的骨刀尖挑起最后一片枯草——前方一里处,荒沙尽头的岩壁缝隙漏出天光,风里已能闻到隐约的草木气息。
地罡狠狠拍了下胸脯:“可算见着出口了!老子的脚底板都快磨穿——”话未说完,天地忽然暗了三分。
轰鸣声从地底腾起,如无数根巨木同时断裂,二十九道猩红尾羽破土而出,每道尾羽都缠着黑色雷纹,羽尖滴落的黏液在沙地蚀出深洞。
九冥噬天尾的头颅从沙下探出,额间三道竖目泛着幽绿微光,蛇口张开时,利齿间竟衔着半枚圣人境妖兽的妖丹,腥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,压得六人圣体虚影齐齐一颤——那是古圣境初期的威压,如无形的山岳,让他们的灵气运转都生出滞涩。
“是上古尾妖!躲——”
玄溟的水刃刚凝成碗口粗,最前排的尾羽已如钢鞭抽来,黄穹的土枪横挡,“轰”的一声,土枪直接碎成齑粉,他被震退三步,圣体虚影的岩甲竟崩裂出蛛网般的纹路。
红焰的火灵鞭缠向尾羽根部,却见尾羽上的雷纹突然爆闪,火鞭瞬间被劈成碎片,灼热的灵气反噬让她心口一甜,喉间泛起铁锈味。
九冥噬天尾的竖目锁定天墟,蛇口一张,尾羽如群蛇攒动,竟在半空织成牢笼。天墟挥刀斩向最近的尾羽,骨刀却陷入尾羽的鳞甲缝隙,那鳞甲竟比圣人境巅峰妖兽的甲壳硬数倍,刀刃摩擦间火星四溅,却只留下浅白痕迹。
地罡怒吼着抱住一根尾羽,琥珀金灵气爆发,竟生生掰断一片鳞甲,却见尾羽内部涌出黑色浆液,沾在他掌心便冒起青烟——是带腐蚀的妖血!
“配合!先断尾!”
青冥的紫电在指尖凝成雷矛,却被尾羽上的雷纹吸走大半力量,他这才惊觉:这妖兽竟能操控天地间的雷属性灵气,与他们的圣体属性形成压制。
最险的瞬间,九冥噬天尾突然甩动所有尾羽,二十九道黑影如巨刃斩落,天墟推开盘旋的地罡,自己却被尾羽扫中后背,熔金虚影裂开半道深痕,整个人被砸进沙坑。
“天墟!”红焰的尖叫被妖吼淹没。
九冥噬天尾的蛇口已咬向天墟脖颈,腥臭的涎液滴在他额间,竖目中的绿光映着他染血的脸——下一刻,蛇口却突然顿住,尾羽剧烈震颤,竟似在忌惮什么。
黄穹攥着怀中的玉符,指尖咬破符面,“破”字出口时,符纹迸发出刺目金光,那是白无痕亲手所制的“古圣破界符”,符文流转间,天地灵气竟被强行凝聚,在妖兽头顶凝成金色巨掌。
“轰——”
巨掌落下的瞬间,九冥噬天尾的二十九条尾羽同时崩裂,鳞甲如暴雨般炸开,妖兽的肉身被压得贴向沙地,蛇口发出不甘的嘶吼,幽绿竖目里泛起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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