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这‘先小人后君子’之策,倒暗合了清逸常说的‘民生为尺,威德为衡’。”
她转头望向楚怀瑾,“大将军可先率玄甲卫陈兵栖云关,断叛军退路;”又看向陆承钧,“丞相着人拟《民生告民书》,随暗卫传入四城,让百姓知道朝廷未弃——至于墨卿……”
“臣请往东南,亲会叛军首领。”
墨辰抱拳,齿轮在掌心投下细碎的影,“带着这枚‘民心齿’去——若他们肯还民生活路,便是大乾的子民;若执意毁之……”
他指尖抚过齿轮边缘的缺口,“便让他们知道,大乾的刀枪,护的是每个百姓刻在铁器上的盼头。”
金銮殿外,秋风卷着檐角铜铃轻响,惊起栖在“民生署”匾额上的麻雀。朝臣退散时,陆承钧忽然叫住墨辰,将一方绣着“五谷丰登”的帕子塞给他:“这是内人给孙儿绣的,你带着……东南沙暴大,护着些手。”
帕子上的针脚细密,像极了百姓缝在滤水器布罩上的纹路——原来这朝堂之上,无论主和主战,掌心都藏着对“民生安稳”的念。
墨辰握着帕子转身,阳光穿过殿门,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落在丹陛的“民心”浮雕上。他知道,这场东南之争,从来不是仁与威的对决,而是要让天下人看见:大乾的朝堂,既能捧出赈济的粮,也能握紧护民的刀——而这两者之间的尺度,从来都是百姓手里的齿轮、口中的粮、眼里的光。
女帝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想起云清逸昏迷前说的话:“墨辰这人啊,看着冷硬,却总把百姓的小念想,揣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。”
她摸出案头虎娃寄来的桃花干,插进笔筒——这抹来自西境的粉红,此刻在晨光里晃了晃,像极了墨辰掌心那枚带着孩子刻痕的“民心齿”,带着人间烟火的暖,却也藏着大乾铁骨的刚。
——朝堂的风还在吹,可当墨辰带着“民生账”与“玄甲卫”踏上东南之路时,这场关于“招安与兵戈”的争论,早已在那枚歪扭的齿轮刻痕里,有了最朴素的答案:民心所向,便是仁威所至,便是大乾刀锋所指的方向。
当金銮殿的铜铃声渐次消散,陆承钧捋着胡须的指尖在袖中顿了顿。他望着墨辰远去的玄色衣摆,嘴角勾起抹极浅的笑——那抹笑藏在皱纹里,像淬了蜜的毒,连眼尾的纹路都跟着泛起冷意。
“李忠。”他唤来垂手立在廊下的心腹,袖中滚出枚刻着缠枝莲的银纹令牌,“去摘星阁。告诉冷烬,东南的风,该添把火了。”
李忠接过令牌时,触到令牌边缘的暗纹——那是陆承钧独有的“夜雨”标记,每次动用,必是见血的局。他抬眼望去,老丞相的朝服上还沾着早朝时香炉的青烟,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:“大人是说……墨辰那趟东南路?”
“十万黄金,买他半道折戟。”
陆承钧指尖敲了敲回廊朱漆立柱,目光落在远处“民生署”匾额上,“他要拿‘民心齿’收东南,我便让他知道,大乾的路,不是靠几个齿轮就能走稳的。”
他忽然低笑,声音混着秋风钻进李忠耳里,“摘星阁的‘夜冥’冷烬,最擅长在沙暴里杀人——墨辰带着玄甲卫又如何?沙砾迷了眼,再好的甲胄也防不住背后的刀。”
李忠俯身应下,转身时瞥见陆承钧袖中滑落半片纸角——是昨夜密报,上面用朱笔圈着“云清逸苏醒”“白无痕旧部”等字样,墨迹未干处,还压着枚陌生的玉佩,刻着连笔的“白”字。
他忽然想起坊间传言,老丞相近年常与江湖势力私通,那些藏在赈粮案、器械劫案后的影子,或许从来不止是“招安”那么简单。
“摘星阁京城分部藏于皇城最西的暗巷,青瓦叠着经年苔痕,檐角悬着半盏不起眼的铜灯,灯芯吐着幽蓝的火舌——这是大乾最隐秘的杀手巢穴,而‘夜冥’冷烬,正是手握阁中生死簿的第二任阁主。
当金銮殿的鎏金兽首漏下最后一缕天光时,陆承钧指尖捏起粒花生,三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