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,而是又问了一句:
“那这是天灾还是人祸?”
那边豆胖子回了这句话:
“大郎,这天灾人祸都有吧。这又是蝗虫又是水灾的,这老百姓受灾严重,而朝廷又不赈灾,所以酿成了此祸。”
赵怀安点了点头,这个时候才望向赵六和豆胖子,说道:
“如果这些草军既是可怜人,又是天灾人祸所逼,那咱们杀这些草军算什么?是镇压他们的刽子手吗?”
赵六和豆胖子都愣住了,然后还是豆胖子说了句话:
“他们要是饿死了,那是良民,可他们拿起锄头和刀枪开始抢了,那他们就是暴民,而咱们是在除暴安民!这不就是咱们的旗帜吗?”
赵六也说道:
“是啊,大郎,你想这些干什么?杀就对了!”
赵怀安哈哈一笑,他指了指赵六和豆胖子,问了一个尖锐的:
“人家都要饿死了,然后去抢,这不是应该的吗?我如果是他们,都快要饿死了,我还杀人呢!所以啊,你们说的都只是对了一半,我今个却想明白了另一半!”
豆胖子几人好奇,便要听赵怀安说道。
赵怀安指了指帐篷外,说道:
“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,动物做事不要理由,而人要!老虎吃鹿牛,不会问为什么要吃!雄鹰吃蛇兔,也不会问为什么?可咱们需要!”
“现在的兄弟们是不会想这些的,因为上头发赏钱,有功劳领,在他们眼里那些草军就是敌人,杀他们就杀了,也不需要理由。”
“可整天不明不白地这么杀人,人命在咱们眼里也就和猪狗没什么分别。”
“那我请问,如果杀人不需要理由,那是不是杀咱们也不需要理由?如果今日杀那些草军如牛羊,那日后杀自己人,是不是也是这样?”
“我不想我们这些人最后和畜生没什么分别,我也不想以后担惊受怕,哪天下面人也带人来杀我!所以,我需要告诉兄弟们,我们为啥要杀!为了什么,在杀!”
赵六、豆胖子还有四个义子都在沉默。
他们都明白了,尤其是四个义子似乎理解到义父心中的那种不安。
大概意思就是,赵怀安在担心那永无止境的杀戮,人不再为了目的而杀人,杀人就是目的。
此时赵怀安继续说道:
“杀戮似乎就是个怪圈,今日我杀你,明日我又被别人杀,没有人是安全的,因为人人都可杀!那这样下去,人会疯!这世道也会疯!最后什么时候才能停呢?只有死了一代人了,两代人了,等杀到最后人人都怕,那个时候人心才会渴望安定了。”
“我仿佛看穿未来,仿佛那样杀戮的世界会整整持续百年。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,正如草木一般,成了灰后又获得了新生,而这世道也是一样的,治乱的循环谁也避免不了,有大乱就有大治,被鲜血浇灌过的泥土总能长出好庄稼!”
“如果我是一个局外人,我会喝着茶,抖着腿和你们说这些,说这些都是天道,是循环。可现在我却是置身事内,不仅是我,还有你们,你们身边的每个人,他们都是活生生在这个时代的一员。我认识你们,所以我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话了。”
“于是我在想,我能做些什么?我能改变什么?是少死些人,还是让这场屠杀再短一点。而就在今天,我想明白了。”
“我要的是什么?我要的是胜利!我要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胜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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