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所以此刻张延寿就看着曹师雄这边表演,没有一点要出言提醒的样子。
可张延寿这边不说话,草军中也有其他小帅提出了质疑。
一个头扎着黄色额带,穿着两当铠的精猛汉子,望着那城下闪烁光芒的保义军铁甲,吞了下口水,问道:
“票帅,敌军出城的人数虽然少,可各个是披甲武士啊!就这数百甲兵结着阵压过来,咱们这边也非得出甲兵不可。可甲兵都是各家的核心老兄弟,如何能一下子压在这里?”
几个如他一样都是小帅的,也是各个点头,显然同样不愿意拿出压箱底的核心,去和唐军硬碰硬。
见有人给自己唱反调,曹师雄脸阴沉了下来,他直接抽出了刀,指着那些小帅,骂道:
“什么时候了?还在这里你的我的,咱们是造反的!不是来干一票分家当跑路的。打赢了,城内粮草都是咱们的,到时候各家都能扩兵。而打输了,没有粮食,就是有核心老兄弟又怎样,不还是要饿死?”
“怎么?这城是为我曹师雄打的吗?是我曹师雄一人饿着肚子?就在刚刚,我从兄弟把命丢在了城下,连尸体都没能拖回来。怎的?就是我兄弟能死,你们兄弟不能死吗?”
曹师雄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,一众小帅皆低着头不敢反驳。
见压倒了反对意见,曹师雄这才开始说自己的战术。
他指着城下正在移动的保义军甲兵,煞有介事说道:
“步甲诚犀利,可却有个致命弱点,就是不耐战。我将分军十队,你们各家出动老兄弟百人,带随军丁壮二百人,轮番攻击贼阵,诱敌军深入。”
“一旦敌军远离城墙,我就会派出咱们的甲兵与他对阵。到时候,只需再遣一支突骑绕其后侧击,敌军必溃!”
曹师雄说的还是非常有操作性的,在场的草军小帅们都或多或少有战阵经验,晓得真按曹师雄说的打,那些唐军披甲武士的确不够他们杀的。
于是,各个恢复了信心,点头同意。
说到底,曹师雄有一句话是对的,那就是不打下曹州城,将城内的粮米缴获了,他们的实力还是要大损。
所以与其手下那些人饿死,不如用作炮灰去搏一搏呢。
反正都已经造反了,又有什么舍不得的?
于是,随着曹师雄一声令下,二十名小帅组成攻击的第一梯队,他们将各带家底,先击出城的保义军。
……
城头上的鼓声一刻不停,这已经是换了两番人了,可擂鼓的力士们却还是不晓得疲倦。
拔山、金刀二都的行军速度很慢,每走十余步就会停下来开始整队,务必做到如墙而进。
两个都各自组成了两个密集方阵,齐头并进,可在每个方阵内,实际上又分割成了六个小阵,他们都以队为编制出动。
每支五十人的小队,最外侧都是二十名扛着巨大步槊的步槊手,然后在里侧一点是十名扛着陌刀的斩马队,然后又是三十人的刀盾手,只是这些人此刻都将牌盾挂在身后,横刀、重兵挂在腰间,手上拿的却是一面面长弓。
韩琼带着方阵越走越远,已经能看见敌军的阵线了,这个时候,他将手中的长柄斧往地上一顿,身边的旗手就开始摇动着一面红色三角旗。
阵内各队队将看到后,纷纷冲队内高吼:
“止!列阵!”
于是,一阵甲片撞击中,原先因走了一段路而有点混乱的队伍再次齐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