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光远,你年纪还小,在咱们这个骡马店好好历练,先把骑术练练好,以后等咱们日子好起来了,再给你请个好槊师,如此练得一身好武艺去投军。”
这会姑母就好奇地问姑父了:
“三郎今日咋又让光远去投军呢?不说说那种杀头买卖,不是杀人就是被杀,没有善终吗?怎么突然就想开了呢?”
谢彦章则抬头望着他的姑母,很是认真道:
“姑母,侄儿想去投军。”
那姑父欣慰地笑了,然后叹气对自己媳妇道:
“妇道人家,以前是什么年头,现在是什么年头?以后啊,投不投军,能得善终的都怕是不多,不如投军搏一个富贵,也好护住自己,护住咱们。”
此时姑母哪里不晓得自家这个郎君又在计算得深呢?这是让光远去前头拼命,好护着他们家啊。
哎,姑母是又心疼,又无奈,说到底,她也就是个妇道人家,这些事真的说不上什么。
看着分外成熟的侄子,姑母叹了口气,幸亏侄儿应该也是爱投军的吧。
……
他们现在走的这条道是直接去濮阳的大道,本来两侧都有成排的绿荫可以让行人遮凉休息,可现在这些树都光秃秃的,连树皮都被人啃了干净。
真一副荒凉末世的景象。
时间还是正月,路上的逃难的人很多都是除夕就已经开始结伴出发了,能从大灾三年中熬到现在的,还能有行李的,基本都是和谢彦章姑父一般有产业的小豪强们。
往日这些人也在地方上有声量,一句话喊上个百十人都不在话下。可这会落了灾了,除了自家人,便是仆隶都跑了个干净。
也因为很多都不善行走,不少人在路上也走了十来日了,还没见到濮阳城,不过好在也快了。
畅想着后面的好日子,灾民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,然后前面的官道上就扬起了一阵尘土。
再然后他们就看到一队穿着绛红色军袍的骑士出现在了官道上。
一开始道上的灾民在听到马蹄声时都忍不住躲在了车轮下,可在看到出现的是唐军,而且很可能就是组织他们去濮阳的义成军后,大伙又钻了出来。
不过即便是这样,一些人还是忍不住加快了前进的脚步,毕竟当兵的有刀,不讲理起来是真不讲理。
这队骑士举着数十面小旗,旗面上写什么的都有,在看到这支逃难队伍后,也不前进也不后路,就这样堵在道边看着。
这个时候,车上的姑父连忙跳下车,双手搓着地,然后对着他媳妇的脸就是一阵搓。
姑母还有点不好意思,心里甜蜜,对姑父道:
“三郎还弄这个,妾都这么大岁数了,还会让人惦记着?”
可姑父哪管这个,对姑母说道:
“你低着头,谁晓得这些兵痞子要干什么。”
然后姑父对前面拉车的两个儿子说道:
“一会再拉快点,咱们早点去濮阳。”
可就在这个时候,原先就踞马张望的那队骑士忽然就拔出了刀,然后对着队伍前面的灾民,就砍了过去。
霎那间,大部分灾民都傻了,然后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,所有人都醒悟了过来。
这个时候姑父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