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升到了掌书记,你看看,我就说咱们这缘法不一般,你是保义都的掌书记,咱老裴也是个幕府掌书记了!嘿嘿!”
这下子,张龟年脸上的笑再维持不住了,只能违心的说了“恭喜,恭喜”。
那边,赵怀安已经和郭从云几个人说完了话,然后他让刘知俊带着段宝龙和自己一起进去,其他人则由郭从云带着,在原地等着。
队伍中,王进在得了赵怀安的私下吩咐后,顺着队尾就偷偷离开了。
然后,赵怀安才带着刘知俊、段宝龙二人过来,他对裴铏歉声道:
“老裴,这两个也得和我一起进去,他们一个是重要人证,一个是我常随,毕竟人证也要人看着的。所以你看?”
裴铏捏了下胡须,对旁边的牙将折宗本说道:
“老折,你把老赵的手下安排到旁边芦棚下,这外头日头也晒,再给他们弄点水,都是自家兄弟。”
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,裴铏是幕府的掌书记,这位置别看只有从八品,但含权量极高,在幕府是仅次于节度副使、行军司马、节度判官的大吏。
所以折宗本听了人裴铏的话,二话不说就带人去办了,而且还是亲自去。
刚刚还一副高攀不起的牙将,这会和蔼可亲地带着郭从云他们到了戍旁的一处长廊芦棚,又是端水送,还送了一份井水镇的饮子,就是之前保义都带来的战马,都让人去喂了精料。
此时赵怀安远远望着,心中恍然,哦,原来这折宗本不爱钱,是爱权啊!
这边,裴铏已经和几个人打好了招呼,然后就带着赵怀安和刘知俊、段宝龙二人入了戍。
此刻,从外头太阳进了戍里,一阵凉荫,赵怀安的心头,莫名一颤!
……
进了戍后,内部的防务更加严密,五步一哨,十步一巡,但毫无例外,这些牙兵都向裴铏谄笑。
这一刻,赵怀安算是明白了,眼前这个会写青词的大海商之子,在高骈的幕府中,到底是何等地位了。
于是,赵怀安再上前一步,和裴铏走得更近了。
而一进来后,刘知俊和段宝龙神态不同。
刘是大大咧咧,四处张望,有看到一些牙兵身上的精甲,就多看几眼,看到那个牙兵的脸上刺青绣得好看,就盯着不放。
总之是相当不礼貌,几个牙兵被看得恼了,直接瞪了过去。
要不是这狗东西跟在掌书记后面,非把这人打一顿。
而那边,整个返回路程都相当低调的段宝龙,这会却走路虎虎生风了,要不是戍上还高挂着无数面大唐旗帜,几让人以为他是走在南诏军中呢。
赵怀安跟在裴铏后头,很快到了一处木质小楼前,廊下树门戟十四支,正当中,一个高壮的牙将就坐在马扎上,横刀按在腿上假寐。
在他的两侧,站了五十人,其中持班剑者四十人,十人则各持金瓜、骨朵、纵是天热,依旧明光铠在身,立如铁塔。
那个牙将,赵怀安认识。
当日杀定边军安再荣的就是此人,要是没记错的话,这人叫梁缵。
此刻,这人只是坐在马扎上假寐,恰如猛虎卧丘,周遭气压极低。
好一员虎将。
赵怀安这边打量,那梁缵猛然睁眼看了过来,双方眼神直接撞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