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凭他们势大。”
云雁归的眼神锐利如刀，“凭我们百宗如今人心涣散，给了他们可乘之机。
正面抗衡，眼下绝无胜算。”
云安澜攥紧了拳头，愤怒于这份压迫不公，也为宗门的处境感到无力。
然而云雁归，忽的笑了。
“做什么这副神色，难道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，直接伸脖子给他们放血？”
云安澜看着母亲唇边那抹笑意，紧绷的心弦莫名一松。
是了，云雁归是宗主，负担着九晏宗的未来。
她怎会坐以待毙。
云安澜重新坐下，眼神闪了闪，试探的打听。
“母亲，三大宗如此行事，……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？”
云雁归没有直接回答。
她指尖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，出规律的轻响，反问道。
“安澜，你如今也经历了许多。
依你看，三大宗此举，最厉害的地方在何处？”
云安澜凝神思索片刻，“他们不仅要资源，更要立威，要改规矩。”
废掉百宗激励弟子的一成旧例，就是个切入点很好的试探。
玩的好了，就可以撬动百宗的根基。
“看得明白。”
云雁归赞许地颔。
“所以，应对的办法也容易。
不要盯着眼前的得失。
明面上的规矩，我们暂时动不得。
但暗地里，我们该自己找出路。”
她的话说得含蓄，但云安澜却瞬间捕捉到了关键。
母亲的重点不在对抗，而在另辟蹊径。
“母亲的意思是。
我们需要一条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路？”
云安澜顺着她的思路猜测。
云雁归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的弧度。
如果云安澜没有看错，那笑容狡黠，带着微妙的不怀好意。
“宗门会照例放每个弟子的月例，这是明账，安抚人心，也堵上面的嘴。
但这，远远不够。”
“真正想要能长久维持宗门的威信，还是得把大家该有补偿下去。”
云安澜跟着点头。
“但是这笔资源从哪儿来？”
“可能是……”
云雁归语调拉长，“从飞琼或者你，这些不太听话的门人私囊里出。”
云安澜眨眨眼。
并没有因为母亲要求掏私库而感到不安。
她试图去理解母亲的意思。
弟子月例，不会变，这是人人本来就该有的。
现在问题是多出来的那笔额外的资源，如果上报了这个数额，就会被三大宗以督查会之名抽走。
如果……
哎？
云安澜反应过来，“如果我们收益，少了呢？三大宗会知道吗？”
云雁归笑意更盛，“三大宗只知道北洲市面流通的灵蕴籽数量。
毕竟珍宝阁是在三大宗管控下，有多少灵蕴籽流入流出，他们心知肚明。”
云安澜一点就透，“也就是说，三大宗并不知道我们每次从千山秘境带出来的灵蕴籽数量？”
“肯定不知道。”
云雁归轻嗤，“知道了还了得？不止我们，其他宗门，应该也会一直截留一部分的灵蕴籽作为储备。”
只不过这次之后，截留的部分，肯定会更多了。
云安澜在心中补充。
报上明面的数量少了，需要被上缴的一成份额也会变少。
照母亲的意思来看，估计这个数额刚好会卡在满足弟子月例的线上。
再多了……
凭什么多给三大宗上缴。
三大宗明明个个都财大气粗，还要抢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。
但云安澜又担忧道，“我们私下瞒住了没问题，但若是弟子拿出去流通，岂不是一下就被戳破了。”
就像云雁归说的，北洲最大的交易渠道，珍宝阁，就是三大宗把控的。
市面上灵蕴籽流入流出，他们一清二楚。
云雁归笑笑，“那确实就需要一个完全独立的源头。
这个源头，产生的收益要干净，分配要合理，即便有人查，也查不出任何与宗门明账的关联。”
云安澜一呆。
“这怎么做得到？”
云雁归道，“本来只靠我一宗还做不到，不过眼下嘛……进展还是蛮顺利的。”
见傻闺女还是一脸茫然。
云雁归挑眉，“你洞府里少了人，都没现吗？”
“苏清霁？？”
哦，还有他的琳琅阁！
确实是一个完全独立于宗门，又能产生巨额利润的源头！
明明金字预言里，早就说过苏清霁会成长为一个仙魔两道第一中介。
可怎么就把他给忘得干干净净。
云雁归没有直接承认，只是端起手边的灵茶，轻轻呷了一口。
云安澜瞬间心领神会。
这是后路，不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