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永仁听到这话,轻轻摆了摆手,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,声音也低了几分∶
“还是算了吧,既然刚才已经说过放他走了,做人得讲信用,就别反悔了。
再怎么说,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,他能狠得下心对我们一家人下毒手,我却狠不下心对他做太绝的事!”
站在一旁的秦惠英,眼角早就红了,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,声音带着哭腔,哽咽着说∶
“是啊!
就算他再恶毒,再不懂事,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,我们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吧,希望他这次能真心悔改,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,别再把心思放在报复家人上,别再对我们充满太多的仇恨。
毕竟我们做父母的,谁都不欠他的,这么多年,只有他欠我们的!
希望他以后能想明白这个道理,别再执迷不悟了!”
杜永田见大哥大嫂都这么说了,也只好叹了一口气,那声叹息里满是无奈,像是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∶
“唉!
既然你们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,我还能说什么呢?再多说反倒像是我多管闲事了。
算了,既然你们一家人眼下没什么大碍,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再插手,这就回去了!”
说罢,杜永田猛地扭头就走,脚步里带着几分沉重,先前为大哥大嫂担忧的急切劲儿也消散了大半。
其他村民见事情已经没了后续,也纷纷交头接耳地转身离开。
杨老三快步追上杜永田,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∶
“永田,你说你大哥大嫂是不是太糊涂了?就算他们心善,不忍心对大儿子下死手,可也该把他牢牢绑起来交给警察啊!
那样最起码还能让他再判个几年,好好在里面反省反省。
可现在倒好,就这么轻易把他放跑了,这简直就是放虎归山啊,指不定以后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!”
杜永田听着杨老三的话,忍不住摇了摇头,眼神里满是愤慨∶
“谁说不是呢!
那个杜欣华的心肠有多恶毒,咱们村里谁不知道啊?之前故意放树砸断自己父亲的腿,就够丧心病狂的了。
我当初实在看不下去,因为这事动手打了他几下,他倒好,转头就怀恨在心,偷偷在我平日里干活用的踩踏子上做手脚,害的我差点摔死!
养了大半年才养好,这种连亲人都能下狠手的恶毒之人,换作是我,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了他!”
众村民跟在一旁,也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,声音里满是不满,纷纷指责杜永仁老两口心太软,简直是糊涂到家了,都觉得他们这次草率的决定,早晚要后悔的。
另一边,杜欣华一瘸一拐地拼命往村外跑,每一步都跑的慌里慌张,像是生怕身后有人追上来。
跑出村子后,他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,直接拐进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继续逃跑。
他之所以不敢从宽敞的大路走,就是因为心里虚,害怕杜永仁他们回过神来反悔,要是再追上来,以自己现在这副狼狈模样,肯定跑不掉。
他心里比谁都清楚,就凭自己今天晚上持刀行凶的行为,要是再被送到派出所,最起码又够判个年,他可不想再回到那个冰冷的牢房里,劳改队里吃不好睡不好、天天干活的滋味,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。
这个家伙的身子骨也真够硬朗,虽然浑身上下都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,有些地方甚至还渗着血丝,但他的身体倒也没什么大碍。
主要还是因为刚才被打时,他一倒地就拼了命地护住自己的胸口、头部这些要害部位,没让伤着关键地方。
再加上他之前练过武功,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人好,抗揍能力也强。
不过,今天伤得最重的地方,还是他那只被老鼠夹夹伤的右脚,此刻伤口早就被扯得裂开,每跑一步都牵扯着脚背的皮肉,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,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。
他一边咬着牙往前跑,一边压低声音着狠,眼神里满是怨毒∶
“你们给我等着!
这笔账我记下了!
等我找个地方把身体养好了,肯定还会回来的!
到时候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,一定要让你们为今天的事付出惨痛代价!”
杜欣华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一个草堆头,脚下的伤口疼得他冷汗直冒,胸口更是因为剧烈奔跑而起伏不停,实在连一步都迈不动了。
他踉跄着往草堆上一倒,松软的干草暂时缓解了身上的疼痛,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,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,连梦里都还在惦记着逃跑的慌张。
直到清晨时分,草堆旁树枝上的鸟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,清脆的声音才把他从睡梦中吵醒。
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,迷迷糊糊中往天边一看,天已经蒙蒙亮,泛着一层淡淡的鱼肚白。
他心里一紧,本想一咕噜翻起身继续跑路,可试着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起来——昨夜被杜欣怡她们用棍棒打的地方,还有杜欣有拳脚落下的伤痕,之